他又拨通了方景天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他寻思着好在许红颜生产千金的时候还算顺利,否则的话……
他不敢再想。
“凌小姐,三哥不在,你拿个主意吧。”桑梓为难得将文件递到凌苏的面前,其实他也觉得对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儿来说这么做比较残忍,可是人命关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在凌苏看到了那赫然的“保大”、“保小”之后,瘦小的身子一软,竟然晕了过去。
就在桑梓侧身打算扶住那凌苏的时候,凌苏瘫软的身子一歪,扑进了另一个人的怀中。
“三哥?”桑梓一看来人,心里也是一阵惊喜,再看他海外定制的西服上浸满的血渍,心又猛地一沉。
“三哥,到底除了什么事?”桑梓紧跟着问道。
方景天刀削一般的双唇紧抿着,只低着头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凌苏,十几秒之后才抬头看了看表情怪异的护士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护士大概也被方景天浴血的样子吓到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话:“产妇生命垂危,请家属在文件上签字。”
说着捡起被刚才混乱中扔在地上的文件,颤巍巍的送到了方景天的面前。
方景天不露痕迹地眯了下眼睛,一手扶着凌苏,一手拿起了护士递来的笔。
保大,方景天还是选择了保大,桑梓看了这么个结果也松了一口气,或许方三哥对凌可,也还是有着感情在的,虽然这份情在两家的生死恩怨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没事吗?”桑梓指了指昏睡在方景天怀中凌苏。
方景天的脖子上受了伤,伤口不大,却很深,伤口外围的血已经凝固了,显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他抱着凌苏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凝视着凌苏的脸庞恨恨道:“没事,他们凌家的人都命大的很,况且在我还没玩够之前,我也不许她有事。”
桑梓从没见过方景天这个样子,同样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一个人,竟然让他觉得陌生。他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凌苏一眼,只觉得她跟方景天之间,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又是长时间的枯等,桑梓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么危险的一件事,也从来不知道分娩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他又一次开始庆幸当时许红颜没有受多少罪。
等待,漫长的等待,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桑梓见方景天情绪有所稳定,才又试探地问道:“二哥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沉默,还是沉默。方景天就像个石像一样坐着一动不动,好久,真的是过了好久才开了口:“二哥死了,小七也只剩了半条命。”
短短的一句话,却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灌下,桑梓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的严重,虽然平日里跟昆仑并没有多少来往,只是双城社向来重情重义,听着这样的噩耗,还是觉得十分的震撼。
桑梓还要再问什么,方景天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你别问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以后这里的事你也不要管。”
所谓的“双城七义”,也就是道上给的一个雅号罢了,其实也不过是少年时候意气风发,彼此又志趣相投自发形成的一个圈子而已,只不过这个圈子的成员非富即贵,老四唐朔更是掌握着一方大权,只有昆仑出身草莽,为人处世比较冲动,自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也是最讲义气的一个。
桑梓的思绪还在不停地纷乱着,可是眼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手术室的灯关了,执刀稍微两名医师首先走了出来,都是一派的凝重。
“医生,怎么样了?”桑梓见方景天依旧坐着,站了起来拦住了一个领头的中年医生问道。
那医生看了看侯在门口的几个人,无奈得摇了摇头。桑梓只觉得脑子一热,没想到两条鲜活的生命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桑梓回身看着方景天,还是冰山一样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此刻的他都在想些什么。很多时候他并不了解方景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是从小到大的直觉都告诉他,方三哥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被伤得太深。
“帮我把她送到‘四方公馆’。”方景天终于说话了。
四方公馆,那是方氏的祖宅,也是方景天如今盘踞的地方。桑梓也奇怪为什么是送凌苏去方宅,毕竟她只是凌可的妹妹。
可是他不想过问太多方景天的私事,因为他知道,方景天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有人觊觎他的东西,包括*。
“那你?”桑梓还是担忧地问了一句来。
方景天将凌苏交到桑梓的怀里,看了看产房的方向沉声道:“我去送送小可。”
说着,往黑漆漆的产房走去。
桑梓扶着凌苏,看着方景天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背影,只觉得对于有些人来说,有些情感就像是毒,明明知道是致命的,却固执得像那扑火的飞蛾,倔强地不肯戒掉。
未完……待续
《毒来毒往》——罂粟花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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