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这个图!原来完整是这样的!”忙向司徒磐道,“查刘登喜余部也查到了这个。”

原来冯紫英追查刘登喜,寻到一处没人的院子,从柜子底下一个角落搜到半张不曾烧尽的纸,上头以蝇头小楷罗列了御林军几位要紧将军之家眷,背面画了个图案,却少了一半,瞧不出完整的当是何模样。因他反复揣摩那图许久,记得清清楚楚。故此一看见秦三姑拿来的帕子便认出来,他手边那半张图便是帕子上绣的这个。

司徒磐皱眉道:“刘登喜是这个神盾局的?还是神盾局是刘登喜的?还是刘登喜寻神盾局买消息?”

秦三姑道:“我不会看错的,姓童的秀才并不认得救他的将军。那伙计在外头唱了两声小曲儿,难听的紧,听不出词儿来。童秀才起初还候在山门殿里等那将军与我交手,听了那曲儿才出去的。后来我去城门查问,那日进城的人多,守门兵卒虽记不得那秀才,倒是记得那个将军与黑瘦的伙计,他二人一道进的城。如此看来,这两个才是一伙的,那小曲儿怕是个暗号,琮儿的绿林师父也说这个神盾局行事隐秘。只是我怎么从来不曾听说?”

司徒磐道:“既是贼寇出身,俗话说做贼心虚,行事隐秘倒不奇怪。你素在京中,难往别处去。琮儿的师父既号江南七怪,必是在江南呆了许多年头,南边的事儿熟识些。”因问道,“那两个人功夫如何?”

秦三姑道:“那伙计我没见着,听下头的人说出手快如闪电,年岁倒是不大。那将军,虽与我打了个平手,我心知他不曾使出本事来。当真对阵我不是对手。”

司徒磐叹道:“可惜入了贼道。”言下有几分爱才之意。

冯秦二人听了,回去愈发下功夫搜查寻常,只是皆不曾查出什么来。秦三姑惋惜道:“保不齐那日让我打草惊蛇了。”乃使了人往楚国打探去,并往刑部去查八十年前左右的失财大案。

这一日钟威预备离京赴鄂州,往荣国府来辞别。因他上回来时忙着同侄儿说话没顾得上旁的,这回特与起.点两个说了半日的机密话。梨香院众人皆作不知。待他二人说完了,钟威出来又向贾琮致谢。贾琮扬了扬免单卡道:“将军已谢过了。”钟威无语,只得抱拳。二人都没想到那卡立时就能用上。

钟威忽然想起一事,道:“诸王在大明宫扯皮已经扯了近一个月,少有成效,司徒磐颇为头疼。三爷若有法子,可替国立下一功。”

贾琮耷拉下嘴角:“枉我做了那么大的给他们说西洋之事,指望他们能团结些。”

钟威道:“团结并非让利。”

贾琮一叹,道:“这等大事我不能毛遂自荐,只能等着或是引着他来问我。”遂摇了摇头,“不管那个。钟将军你加入神盾局么?如今是我五叔在主持。”

钟威微笑道:“我不加入神盾局。然当日与神盾局联络的便是我。”

“哈?你已告诉司徒磐了么?”

“不曾。”钟威道,“他没问过我这个。”

贾琮愣了愣:“他手上刘登喜余部的活人只有你们几个,他竟不问你们?”

钟威道:“因他问过旁人,都说我是个打手,不知道机密,机密在一个从前叫全子、数年前不知何故改名安子的人手里。”

贾琮翻了个白眼:“那是我五叔!”

钟威笑道:“横竖贾五爷已复还本名,谁还知道他叫过什么安子全子?”

贾琮吐了口气,又道:“对了,那个大夫,你们是如何救出来的?”

钟威道:“我说他是我们绑来的,与他无干;只是司徒磐下头有人说他知道的太多,纵然不杀也不能放了。我遂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终究他是被我们连累的,既这么着,就让他与我们一道去好了。冯紫英趁势威逼利诱他给司徒磐当探子。”

贾琮咧了咧嘴:“冯大哥此人样样皆好,唯有一件事致命——太自信了些,从不疑心自己的消息或推测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众人又说了会子话,钟威欲告辞,又抱了抱拳才要道谢,贾琮先将免单卡掏了出来。钟威笑摇了摇头,辞去了。

次日一大早钟威便领着三个旧友南下鄂州,冯紫英特拉了贾琮一道相送出城外。因他们走的南门,回城后贾琮便说他要去城南大宅那头转转,看看他的亲兵叔叔们。因知道这些人乃是贾赦心腹,冯紫英不便参合,先回去了。

贾琮去城南大宅左近转了转,各位叔叔婶婶家四处串个门子卖个乖,倒也挺累,连午饭都是在幺儿他大哥家吃的。直至吃饭时听说旧事他才知道,这些当王爷的都够狠厉的。

早年八王爷、即今之晋王,设美人计引得幺儿的大哥爱上他一个外侄女儿,让贾四等人阻了,丢他大哥去怡红院干活,如今是怡红院的要紧管事。后贾赦依着龚鲲所荐送他一个大名贾维则。偏贾维则已情根深种,再看不上旁人,故此幺儿后来托六王爷设法断了那姑娘家与八王爷母家的往来。六王爷竟借了李家两个愚人之手,险些害死那李姑娘全家性命!李父也断了一条腿。而那两位家中都有些权势,此事闹去族里也无人替他们做主,只赔了几个钱不了了之,连礼都不曾赔。再后来,那两个愚人皆意外而死,他们族中便有传言说是李姑娘家下咒咒死的,那两家日日来他们家闹得四邻不安。他们家没个儿子,李父又腿伤未愈,唯有白白吃亏。有一回闹大了,李父的腿再伤一回,伤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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