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败在女子手里。”

屋中另一个将军道:“郑将军莫要憋屈,你不是一个人。”

林军师便含笑请他到客座上首的交椅上坐。郑潮儿看了看她,移步坐了,林军师与贾维斯先后坐下,其余人方陆续落座。又喊人上茶。郑潮儿心中略想了想:这女子既是不曾打过败仗,倒是难免有军中之人服她。

他尚不曾想好如何开口,林军师先道:“郑大人此来,想是明白晚辈之意了。”

郑潮儿面色稍红:“贵军多有火器并异物,老夫不是对手。”

林军师道:“乱世不可无兵,因不知安稳的日子能过到哪一日。故此,台湾府不得不加紧练兵,以备不时之需。而岛上人口稀少,遍地荒芜。若青壮男子都来当兵了,就愈发没人种地。贾大人也是迫不得已。俗话说,故土难离。若非如此,谁舍得离乡背井?如今虽有些贫寒人家渡海开荒,都是些衣食无着的。但凡遇上天灾**,只怕率先饿死的便是这些。留恋家乡的终究还是多。台湾不大,可开荒之地只得那么些,过几年便都开完了。”

郑潮儿道:“依着林军师之见,福建当如何?如今佃农已不好寻了。”

林军师道:“所谓佃农,便是自己会种地、因家贫无地、租赁旁人之地来种,并给些租子。可对。”

“不错。”

林军师道:“人皆重利,并人皆恋旧。佃农春耕夏耘秋收辛劳一年,若可多留点粮食给自己,又是种习惯的地、又是熟络的乡邻,大约也懒得跑去开荒了。开荒终究极辛苦的。”

郑潮儿默然片刻道:“如今福建许多庄子的租子已降了。”

“那便是降得不够。”林军师含笑道,“若不愿意多降些租子,也可勤快些自己耕种,岂不好?旧诗说,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贫富分化太厉害并不好。”

郑潮儿虽不大明白她后头说的什么,也知道此事无解。台湾府要人口,若不从岛外引些过去,便没人种地、没人当兵。如今显见是人家比自己兵力强盛的。思忖片刻,又道:“贾大人此策显见是剜福建之肉了。他既没人开荒,只寻些无地良民便好,何须接纳逃奴。”

林军师道:“贾大人倒不是诚心接纳逃奴的,实在许多良民也没有路引子。郑大人想必也知道,黄大人治下官吏各色都有。再说,倘若一个乞丐忽有了盼头、想渡海开荒,不好么?他上哪里弄路引子去?”

郑潮儿道:“佃农与逃奴二事愈演愈烈,惹得许多人家心生不满。晋王妃娘家便是福建的,她们家中亦有奴才渡海而逃。”

林军师笑道:“郑大人不必忧心。晋王生性谨慎,不会妄动刀兵。若是晋王妃娘家自觉在福建呆着日见钱少,将庄子卖了带着银钱去晋国投靠女婿便是。也不必愁没人买,卖便宜些自然卖的出去。”

郑潮儿立时道:“林军师这是并不将晋王放在眼里了?”

林军师奇道:“晚辈句句皆是实话,何尝不将晋王放在眼里了?”

郑潮儿道:“娘家原本可月入数千银两的庄子,忽然就得降租子,晋王妃岂能欢喜?”

林军师道:“与晋王什么相干?妻族终究只是妻族。晋王岳家想隔着山水仗晋王之势,除非是旁人顾忌他们家女婿、避让他们。其实此事只略想想便知道并不要紧。”她乃淡然笑道,“纵然晋王想出兵也不会往南边来。且不说燕王楚王等九成不会给他让道,纵然肯让,他打了福建能得什么好处?”

郑潮儿道:“他打福建作甚,只怕去打台湾了。”

林军师璨然一笑:“倘若郑将军能撺掇晋王来打台湾,晚辈先多谢了。”郑潮儿一愣。她乃道,“这一路过来,练过攻城、练过守城,尚且不曾练过岛上攻防。”

“这……”她是把福建和晋王当练兵场了么?旋即苦笑道,“林军师何尝练过这些。”

林军师道:“实不相瞒,热气球今儿乃是头一回用于战场上,此物我们一直是作运送辎重之用,因将军围城,忽然想出了这个用法。若没这一遭经历只怕还想不到这一节上去。”她乃莞尔,“果然闭门造车与实战不同。”

郑潮儿啼笑皆非:“你倒是当真不给老夫留颜面。”

林军师道:“郑将军并非输给晚辈,不过是输给器物罢了。”

郑潮儿摆了摆手,思忖片刻又抱拳道:“林军师慧若天人,可否替福建出个主意,如何防着逃奴?”

林军师道:“韩愈曰,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主家若待奴才好些,他们便少有想逃的。实在不想留下,可让他们自赎其身。”

郑潮儿皱眉道:“既身为奴身,岂能由得他们自己?”

林军师道:“主子少而奴才多。人心向自由、犹如花木向阳,硬困是困不住的。然而喜欢做奴才的人也不少。善待这些喜欢做奴才的,让不喜欢做奴才的自赎,岂不比平白失了份银钱强?”

“你!”郑潮儿略有些怒意,“你们这是硬抢人么?”

林军师道:“我们不过是以利诱人罢了。黄大人郑大人也可另想些旁的法子留人,各凭本事岂不好?”

郑潮儿便知道他们是不肯让了,沉着脸道:“以利诱人,却是诱奴才逃跑,与抢劫何异?”

“我们若想抢劫人口,只需以长.枪火炮逼着一村村的百姓上船、硬生生将他们运去岛上了。”林军师微笑道,“再有,就算是抢劫,敢问将军,遇上了抢劫的、当如何?”

郑潮儿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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