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放心。”贾琮道,“指导员不管打仗之事,他们并不懂。他们负责教兵士们念书,告诉他们不可犯军规之类的。不过,提升之事他们的意思也很重要。”
“监军么?”
“不是。”贾琮苦笑道,“不是用来监视军队的。指导员只管指导兵士日常生活。练兵不管、打仗不管。但品行是要管的。燕国不要兵痞子。孙将军你看,”他望向跟着自己的护卫,“我的这些人是不是精气神比御林军强?”
孙绍祖点头道:“委实有精神。”
“这就是军队的软实力。”贾琮恳切道,“非常重要啊!我的要求是,军队招之能来、来之能战、站之能胜。光有火器、没有精气神,是极难做到的。这方面,燕**队比南边台湾府和两广的都逊色,就是因为没有指导员。将军可曾听说,香港的军队连打老婆孩子都要受罚的。”
孙绍祖大惊:“为何?”
“妇孺都是弱者。欺负弱者说明打不赢强者、武艺太差。犹如聪明人从不和傻瓜争辩一样,武艺高强之辈也不会跟妇孺打架——太没劲了。”
孙绍祖笑道:“两口子打架,显见不会是正经打的。这一条太偏颇了些。”
贾琮笑眯眯道:“薛大哥说,孙将军与夫人正是越打越爱。”孙绍祖有些尴尬,暗恼薛蟠在摄政王跟前什么都说,又愈发认定是薛蟠替自己说了好话。乃胡乱搪塞了几句过去。贾琮遂直了直脊背,正色道,“故此,御林军的将领可能会大调动。不止将领,连兵士也要大调动。到时候还望孙将军能向诸位将军解释一二。”
孙绍祖这才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不由得狂喜。这是要重用自己之兆啊!忙拱手道:“王爷放心,末将定竭尽全力安抚诸位将军心绪。”
贾琮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朗声道:“孙将军果然是个人物。多谢将军,拜托将军。”乃站起身作了个揖。喜得孙绍祖忙不迭还礼。贾琮忽然想起一事来,道,“我在找一个人,不知孙将军可认得。”
孙绍祖忙问:“何人?”
贾琮从怀内取出画像来:“当是位燕国将军。”
孙绍祖接过画像看了半日,皱眉道:“末将没见过此人。”
“无碍。”贾琮轻叹一声,“找人是件麻烦事。”
孙绍祖再看了会子,终是摇头:“不认得。”
贾琮本来也没指望他认得,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出来,直往政事堂做事去了。
另一头,柳四借口找个要紧的东西,亲自在燕王府搜查了整整一日,并没找到周德善家的和她母亲。贾琮忽然有种上辈子看电视剧的感觉——起先我方都是地下党,如今解放了北京城、又得防着**特务玩反扑搞破坏,不禁思绪万端。
傍晚回府,门子迎着他便说:“王爷可回来了!”乃低声道,“有位大姐等了王爷半日。”
贾琮抛缰绳给他,随口问道:“什么大姐。”
门子道:“她说她主子认得二姑奶奶,还是薛家大爷的亲戚。”
贾琮一愣:“哈?”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来历?旋即想起一个人来——他今儿上午刚去见过薛蟠的一个亲戚,孙绍祖。忙问,“人呢?”
“在门房那儿候着呢。”门子笑嘻嘻引他过去。
只见一个穿湖蓝色衣裳的美貌妇人站起来盈盈万福。贾琮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奴才的主子是忠明候薛侯爷的表妹夏氏。”妇人轻轻垂头,探出一段雪白的项子来,这下雪的天儿她倒是不怕冷。
贾琮内里一跳:这女人莫非就是在原著中也略有笔墨的那个夏金桂的丫鬟?乃起了兴致,问道:“你叫什么?”
“奴才宝蟾。”
贾琮微微一笑:“既然是薛大哥的表妹,也算与我们家有亲戚。走吧,到里头说话。”
遂领着这宝蟾进去,寻了个早先贾兰的外书房坐着,又将服侍的人打发了出去。乃含笑望着宝蟾:“我听说过夏金桂女士大名,是个聪明人。我觉得,夏女士不会无缘无故打发贴身之人来找我。”
宝蟾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夏金桂贴身之人,又惊又喜,道:“我们太太打发我来委实有要紧事。”
“嗯,你说。”
“我们爷今儿撒谎了!”宝蟾道,“他认得王爷给他看的那画像!”
贾琮“腾”的站了起来,失声道:“他认得那画像?!”
宝蟾点头:“他认得!王爷与我们爷们不熟络,看不出来。我们太太一眼就瞧出他撒谎儿了。”
原来,孙家上下都是势利眼。孙绍祖得势便听孙绍祖的,孙绍祖失势便听夏金桂的。这些日子孙绍祖丢了正职,门房的小子们又时常跑去夏金桂那儿拍马屁了。今儿贾琮登门拜访,就在大门口提起薛蟠来。孙绍祖顺着他的话说,自家老婆是薛蟠表妹。下人们以为摄政王与太太的表哥交往不浅,笑嘻嘻跑到夏金桂处去报喜。夏金桂欢天喜地,没想到那断袖表兄竟有这么大的一个靠山。她并不避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赶着挑了身鲜亮衣裳跑到前头去。
孙家的人不敢拦着,贾琮的兵士也不管,夏金桂直走到了门口。因不敢贸然进去,冲宝蟾使了个眼色。宝蟾轻轻挑起帘子往里头觑两眼,见他二人正襟危坐仿佛在说要紧事,便没打扰。偏夏金桂跟着瞄了一眼,见满屋子墨绿色军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