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姑娘嫣然一笑:“对啊!”话音未落,她竟凭空不见了!
兵士们一惊,才要四处张望,便听那门子喊道:“在后面!”兵士们一扭头,只见潘姑娘已立在兵士头目身后,手中握了把匕首,匕首尖儿正抵着他们头目的后颈窝。
那头目淡然道:“衙门里头不止我们这么点子兵士。”
“我知道。”潘姑娘道,“我们有三万人,你们多少?”头目愕然。
趁他闪神之际,潘姑娘抬手劈在他后脑上,此人应声倒地。不待兵士们举枪瞄准,潘姑娘身子滴溜溜一转,横一腿竖一掌,眨眼将这十来个人悉数打晕在地。工人们高喊:“潘姑娘好功夫!”
潘姑娘收了招式两步走向大门。门子方才已躲到门里头去了,将大门关成一条缝朝外头瞧。见状动作极快,门缝一合,“砰”的插上门栓靠着门背后喘气。才刚喘了两三口,只觉身后被门板撞了一下,吓得赶忙转回身来。外头有人叩门环,咚咚咚三下。门子不知何故往后跳了几步。便听“咔嘣”一响,门栓断成两截,大门开了。外头一阵欢呼:“潘姑娘威武——”门子转身就跑,再不敢回头。他身后,潘姑娘领着工人们昂首踏入巡抚衙门。潘姑娘命大部人马留在前庭,自己领着五十余持火.枪的兄弟进去救人。
监牢就在衙内,从大堂右角一处照壁拐入。照壁只有一方通道,之内便是狱门。里头有条细长甬道,拐了五六个弯子、每个弯子都有一道狱门,才到达牢房。一路上的狱卒皆让潘姑娘一招拍晕、后头的工人将其捆起撂在一旁。狱卒头目见这小丫头厉害,不敢上前,只躲在柱子后头。
潘姑娘打翻了几个狱卒张望片刻,朝柱子一指:“你出来!”
那头目浑身发颤,一步三挪走了出来,谄笑喊道:“姑奶奶……”
“前几日抓进来的潘喜贵呢?”
头目怔了片刻:“可是一个老头子?”
潘姑娘皱眉:“我爹还不老。”
“是是!潘喜贵先生关在后头呢。”头目躬身道,“我领姑奶奶去。”
潘姑娘微笑看了看他,点头道:“难得有人如此识时务,你想必能长命百岁。”
“谢姑奶奶吉言~~”头目打了个千儿。
他遂立在前头领路,还殷勤提着灯笼。穿过牢房,拐了三个弯子走到后头,两边牢房少有人了。
又拐了一个弯子,便听有人在里头说:“一对圈儿。怎么亮光了?”
另一个人道:“你方才出了一对圈儿。还有脚步声。”
前头那个道:“我四个圈儿拆开出不成么?”
“胡扯,四个圈儿多大的炸弹,哪有拆开出的,你是傻子么?”
潘姑娘跟在狱卒头目身后走着,啼笑皆非,大声道:“爹!黑灯瞎火的你玩什么呢!”
那个把四个圈儿拆开出的立时惊喜喊道:“明漪!是明漪么?”
“是!”潘姑娘鼓着嘴道,“人家领了兄弟们来救你,还当你在牢里吃什么苦呢,合着你在同人打扑克。”她身后跟着的人一串喊“潘先生!”
此人便是潘喜贵,闻听喜不自禁:“倪紫光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了我闺女会来救我吧!”
倪紫光奇道:“你闺女这么大胆子!”
潘喜贵在牢房里头带着铁锁手舞足蹈:“最末还不是得靠我闺女!”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牢房前,狱卒头目掏出钥匙来开锁。这潘姑娘便是柳明漪。前几年让陈瑞锦接到台湾府念书,直将姓氏改成了潘。她遂扑到牢房栏杆前望着潘喜贵嗔道:“您老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到福建来了,我还没赶到你就进了监牢。这是什么地方?行动就死人……”一壁说一壁滚下泪来。
她话未说完,牢门已打开,潘喜贵走出来抚着女儿的脸颊,也垂泪喃喃:“还是我闺女好……”
对面倪紫光喊道:“喂喂,大侄女!这儿还有一个呢!”
狱卒头目赶忙过去欲开门,潘明漪抹抹眼泪道:“且慢。我问你,四个圈儿能不能拆成两对出?”潘喜贵微怔了一瞬,哈哈大笑。
“能、能!”倪紫光忙说,“但凡大侄女放叔叔出来,你爹愿意拆成四个圈儿单个出也成!绝对不是傻子!”潘明漪哼了一声,让狱卒开门。倪紫光走出来瞧瞧潘喜贵又瞧瞧潘明漪,叹道,“我日后必也要生个闺女。”潘喜贵又笑。
戴宪平素不在府衙居住。因明儿就要将潘倪二人斩首,他今晚特意住在后衙。前半夜因莫名心绪不宁,迟迟不得入梦。后半夜将将睡着,忽然听外头一阵喧闹,骤然惊醒喊人。
随身小厮上前掀开帐子道:“老爷,外头不知何故吵吵嚷嚷,仿佛有不少人。”
戴宪猛然打了个激灵:“快快!给本官更衣。”
另一个小厮已燃起蜡烛,道:“已经打发人打听去了。”
戴宪咳嗽一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厮看了看屋里的西洋大座钟:“快到寅时二刻。”戴宪莫名心跳如鼓。
说着有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外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人,整座府衙让他们团团围住!”
戴宪急道:“什么人!要做什么!章师爷呢!”
“不知道。”
“快喊去!”
不多时,章师爷急忙忙跑进来,头巾都没戴:“老爷,大事不好!”
戴宪跌足:“快说!”
“那个潘喜贵的女儿领了不知数目的工人闯入大牢,已将潘喜贵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