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桐道:“人家平安州不是政府?”
赵王“哦”了一声:“我忘了。”
管事愣了:“买的?这不是买的,是我们自家做的。”
众人大惊:“做的?谁做的?在哪儿做的?”
管事手往南边一指:“工厂在山里头,取木头方便。我们这儿只是个仓库。”
众人又愣了。赵王随手从架上取下一把火.枪来掂了掂,又细看了会子,扑哧笑了:“这是木头的。”
“什么?!”
赵王随手把那火.枪抛给朱桐,朱桐忙伸双手去接。枪一入手,当真只是木头的分量。再对着光看了看,朱桐松了口气。“真是木头的。”
那管事莫名看了他们会子。“你们……该不会以为这些都是真家伙吧。”
赵王快步走到施密特三号旁伸手摸了摸,又敲打几下,笑道:“这个也是木头的。”
管事道:“那个真货得十万两银子一台呢!”赵王翻身骑在火.炮管上呵呵直笑,管事心疼喊道,“大爷!这个贵的很!”
赵王道:“你这个假的!”
管事道:“我这个是模型!一比一仿真模型!是人家赵国邯郸理工学院定制的!”
“扑通!”赵王从炮管上跌落于地。“什么?!谁定制的?”
“邯郸理工学院。”管事道,“他们定制了两门施密特三号火炮仿真模型,说是要放在学校门口镇风水。他们学校早先是个坟场。”
赵王愣了半日才爬起来,拍拍火.炮炮身:“多少钱一台?”
管事道:“我就是个看仓库的,我哪儿知道。”
赵王道:“哪有拿火炮模型镇风水的!怎么也得弄个钟馗啊。胡闹!再说理工学校讲究的是唯物主义,闹什么风水迷信嘛。要镇风水也应当送去赵王府,能镇整个赵国的风水,他们学校也在其中。”
朱桐咳嗽两声:“韦先生,这是人家学校定、制、的。韦先生若想要,再定两台便是。木头的想必花不了几个钱。”
那管事忙说:“这个贵!这个是一比一的。除了不能开炮,跟真的一模一样。”
朱桐乃问道:“你们这儿是个木器作坊的仓库?”
“这么说也没错。”管事道,“我们工厂专门生产木制仿真武器,不论冷兵器、火器。小到飞镖、袖箭,大到关云长使的青龙偃月刀、岳飞使的沥泉神枪,新式火.枪、火炮、手.雷都有。都做的跟真的一样。”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叠名帖来,“这是我们厂的名帖。我们在长安、平安州、京城、天津、广州都有分号,正月里上海分号也要开张了,明年金陵、太原、成都、长沙都要开分号。”
朱桐接过名帖一瞧,上头写的是“高氏兵器行”,旁边注道:专业制造各色仿真兵器。不觉笑道:“倒是有趣。真会赚钱。”
管事忙不迭将名帖发给赵王等人手一张,又走到毕大官人跟前也发给他一张。毕大官人捏了名帖,望着管事似笑非笑。管事是个有眼力的,再发给秦军将军一张,其余不论绑匪官兵皆没给了。
朱桐转身看毕大官人。毕大官人长叹一声:“数年辛苦,输得干干净净。我已服了。”
朱桐哂笑道:“数年辛苦,只为了查高家一个木器厂?”
毕大官人瞧着管事道:“敢问一声,你们外头那空地是做什么使的?”
管事道:“足球场么?那是平素大伙儿踢球解闷的场地。”
“踢球?”
“对,踢足球。与蹴鞠不大相同。”管事遂说起足球的踢法。末了道,“现在外头的年轻人都喜欢,南边的学校都开始有正规比赛了。”
毕大官人长叹一声,苦笑道:“偏我至今不明白输在哪里。”
“输在一知半解。”朱桐指了指火炮正色道,“连是真火器是木头模型都没弄明白。这个很难查么?大官人的手下只怕是远远望见一眼便撒欢儿跑回去报喜了吧。”
毕大官人摇头不语,又叹一声。怔了会子,他道:“罢了,接同伙去。”转身便走。朱桐等人及秦军跟在后头。
回到长安城,并未回春风楼,反是去了灞河旁一座极小的码头。码头旁停了艘蒸汽机快艇,艇身上分明漆了“承天府第一造船厂”字样。秦国这头打发人去接他们要的曹老爷子、黄寡妇等人。之后交换人质极顺畅。
旁人都上了船,且甲板上已蹲满了枪手瞄准码头,毕大官人负手再看一眼长安城,向朱桐道:“朱大人昨晚说,我非要你来一趟、是想知道自己怎么输的。其实并非如此。”
“哦?”朱桐含笑道,“那是什么缘故?”
毕大官人道:“我委实想问问朱大人那些事。然今日本不预备让朱大人活着。”
朱桐挑眉:“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不错。”毕大官人正色道,“正是想杀了朱大人。”
朱桐偏头看了看他:“怎么又改主意了?”
毕大官人摇摇头:“杀了你没用。你死了……没什么用处。”他看了眼朱桐身后,苦笑道,“万一枪手不留神误杀旁人就麻烦了。”
赵王正笑眯眯趴在朱桐脖子上,挥了挥手:“毕大官人你好,毕大官人再见!”
毕大官人再看长安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上船去了。码头上秦国枪手亦对着那船。船头突突突冒起浓烟,不多时便开动了。
赵王依然趴在朱桐脖子上:“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嗯。”朱桐道,“放他们走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