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夏邦浩的一席话,季云涛有些气愤起来。他没想到普安市的这帮警察居然如此嚣张?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自己的儿子被打的住院了,普安市的领导除了夏邦浩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向自己透露半个字,这件事实在是太反常了!
“无论如何,对儿子下了重手的人,是绝对不能轻易饶过的!”季云涛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想法,他跟夏邦浩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当即放下电话立刻又拨通了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
季云涛用一种相当不悦的口气对省公安厅厅长说:
“现在这全省的公安系统工作可圈可点之处真是不少,普安市的公安局长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知法犯法?放着打人的罪犯不去抓,偏要去抓受害者,简直是败坏了公安系统警察的整体形象!难不成厅长对手下人就是这么管束的?”
公安厅长没想到季部长这时候电话打过来后,一开口就是谴责的口气,一时也有些云里雾里,赶紧小心的陪着不是说:
“季部长,这件事我当真是丝毫不知情,稍后我会立即派人调查一下具体情况,有什么消息后立即向您汇报。”
“迅速派人调查肯定是必须的!对打人者严惩不贷也是必须的!倒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儿子这次被打了,所以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以想想看,连我季云涛的儿子在普安市走一圈,都有可能受到伤害,别说一些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呢?这样的公安局长居然也能安安稳稳的坐镇一方,简直是笑话!”
公安厅长对着盛怒的领导除了唯唯诺诺的说些好话之外,因为不了解详细情况也不便多说,只是答应着季云涛一定会很快查清此事。
省公安厅厅长接完电话后,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踏实,要是别人被打了一顿,也就是个普通的小案子,可现在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季云涛的公子被打,这事情的性质在公安厅长的眼里立即变的不一样起来。
往小了说,这件事处理的是不是妥当,涉及到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问题,往大了说,季云涛作为省委常委,现在正是省委领导班子刚刚调整的间隙,接下来必定会有一批厅级领导干部调整行动,自己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只要常委会上有一个常委对自己的职位调整说一句话,就有可能改变自己的仕途命运。
公安厅长对这个案子相当重视,为了保险起见,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先向省政法委书记作了汇报。
省政法委书记的态度也是相当明确的,“季部长的儿子在普安市被打伤,这是一件性质相当严重的事件,对于打人者一定要严惩,另外要根据季部长的意思,严肃彻查此事,对于相关人等一律从严追究,一定要让季部长心里的这口恶气出的利落痛快。”
公安厅长到底是在公安这行干了这些年,对于诸多案子的处理有自己的一套经验,他小心的口气提醒对政法委书记说:
“按理说,季军在普安市被打,既然已经报案了,当地的公安部门领导不可能不知道季军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公安部门还派人把帮季军出气的朋友不定呢?这个时候我们去处理,一定要小心啊!”
经公安厅长这么一提醒,政法委书记也有些皱眉起来,他问公安厅长:“普安市的公安局长是什么来头?”
公安厅长低头想了一会说:“具体此人是什么来路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提拔的时候,是有一名负责业务的副厅长极力推荐才会把他提拔到普安市公安局当局长的,但是此人虽然年轻,却在公安系统历练多年,应该不是那种做事不知道分寸的角色。”
“既然这样,这件事不妨先不要过分扩散消息,你连夜派人到普安市去一趟,先把内情摸清楚了,然后再做打算,省得到时候再惹出什么更大的麻烦来。”
公安厅长心里也正有此意,于是点头同意说:“好的,就遵照您的指示办。”
这就是高层领导说话的技巧之处,明明是省公安厅长自己心里所想,临了却都成了政法委书记的指示?到底谁是谁的马仔?谁又是谁的棋子?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临出门的时候,公安厅长又响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政法委书记道:“书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普安的公安局局长听说是余家的人。”
“如果这样,就更要小心认真调查!”省政法委书记听了这话脸上神情瞬间慎重了许多。
省城四大家族中的余家不仅在本地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根深蒂固,据说跟省城余家和京城四大家族中的某家还是姻亲关系,只要是省城任职的高官,人人心里都有一道防火墙,余家的实力可不是随便谁都敢得罪的!
“如果因为季云涛得罪了余家,就是得不偿失了,听说新来的省委书记也是余家的人,省城几大家族的实力,现在就数到余家最为强势。”省公安厅长在脑子里思忖。
公安厅长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负责调查情况的人回来汇报的情况让公安厅长心里的所有疑问都有了答案。
这次的调查,不仅弄清楚了季军为什么被打?朱自然在余丹丹酒店门口为什么被抓?顺带着连陈大龙和季军之间的因为工程的过节都弄了个一清二楚。
官场无秘密!
领导干部之间的内幕联系有时候就像是食物链,哪个高层领导在底下没有几个自己人当眼线?省公安厅长想要弄清楚这么简单的案件真相并不算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