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狱站在马车前,瞧着几百年沧桑的景福宫门。一股豪气顿然而生,壮志雄心犹未减,没有想到我沈狱也有这么一天呐。一天前,这里还是日-本人的傀儡政府,而一天之后,自己却也成为了可以主宰一国生死的人物。是个正常的人都会有些感想吧,沈狱不至于感慨万千,但站在这里,让别国大臣如迎君王一般,这感觉似乎也很不错的呢。
扫视了景福宫一眼,捋了捋衣服。墙上坑洼弹洞,还有零散没清完的街垒,甚至没刷洗干净的血迹,都告诉他,这儿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瞧现场状况,袁世凯说的应该是实话,想想新军其实也是一支可造的战力。
如果此时此刻,说他不兴奋,完全是假的。整整一个国家,都在他的铁蹄之下,至少短时期内,他想怎么处置都没有人敢反对。
这次战事,他没有沾半点知道历史的便宜,而且还是提前两年多发生的事情。如今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历史上未曾记载过。
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他的出现,特别是在朝-鲜的出现,他打破了原有存在的平衡关系,不仅提前了东学党起事,也提前了日军的入朝宣战。如果不是他的到来,相信底下涌动的暗流,狂暴的潮流,变乱烽火到如今还不会发生吧。
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分析把握局势,做出了正确的应对,也狠下心果断杀伐。一举将汉城,甚至是朝-鲜的局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到了这个时候,在这个时代似乎他才算真正化茧成蝶,相信自己能在选择的道路上一直行下去,逆而袭之……
大家伙看着提督大人站在那儿,静静的望着景福宫飞檐出神。行礼的军官士兵们不敢说话,而众多的朝鲜大臣也都屏住呼吸,这个时候,怕只有几十匹良马嘶叫、喘息声了。
李大锤下马站在沈狱身后,也是好奇的张望着景福宫内外。他神态看起来比沈狱轻松,面前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家伙,无论在军事抑或经济上都每每会妙笔生花,行事出人意表,更非常人所能揣测。他静静看着上面,怕又是想出了什么犀利的点子了吧。
从刚认识的时候对沈狱的怀疑,到如今能生死相托,其实他们倒没真的经历过真正的大事,但李大锤与沈狱并不是表面主仆那么的简单,一路走来,沈狱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到眼里,自从认字之后,也隐约的知道自己口中这位沈公子所图之事是多么的大,甚至大的午夜梦回时都飚出一身冷汗。——知道很难,但李大锤没来由的相信他能成功,没有原因,或许这是沈狱与生俱来让人的信任感吧。
两人相处日久,似乎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见沈狱久久没有言语,眼瞧着大家也跟着等候,他轻轻的咳了一声作为提醒。
听到咳嗽声,沈狱身子微微颤抖,侧头撇了一眼大锤,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下面让人头大的事情还多着呢。安排好景福宫的国王,又要考虑对付日军的混成旅团,朝廷肯定会出幺蛾子。
现在不是多考虑的时候,先用朝鲜国王发一封电文公告天下,至于以后的事情见步走步吧。不日,一旅长姜汉携带新军拢共上万的黑旗军就要到来,届时忙活的事情想想都要头疼,想起当初自己决意要出走美利坚去做富家翁的事儿,而因缘际会却走了这另外一条路,自不然的沈狱轻轻的苦笑起来。
从打下汉城,想的事情太多,朝-鲜局势要善后,东学党要平乱,日-军要打,平壤要建设,钱的来源问题更是着重考虑的一点,没钱,任何的操作都会停下来,人要吃马要嚼,每天大把的钱要扔下去。
胡雪岩那边暂时指望不上,海盗天城那儿正搞大建设似乎拿得出的也不会多,唯一剩下的只有英国人安道尔那里的药品销售了。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现如今最要紧的事儿还是日-本方,这次汉城局势化解,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在眼前。甲-午战事会不会提前?以现在实力,平朝有余,应对起甲-午战事却远远不足。
此次日-本失败,会不会恼羞成怒,还是最后再被他化解,都要看如何应对。而他知道,甲-午战争在现阶段,无论如何都不能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