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索尼于病中上折子,奏请皇上亲政。康熙于早朝,着百官议,附议者众,然鳌拜一党缄口不言,康熙本意是要鳌拜求他亲政,遂未准索尼奏请,推拒亲政。

五月初四,鳌拜奏请现兵部尚书阿思哈调任吏部尚书,正红旗都统噶褚哈为兵部尚书,正白旗副都统马迩赛为工中尚书,镶黄旗副都统泰壁图为吏部右侍郎,迈音达为兵部右侍郎。

因关系六部调任,按祖制应四辅臣汇议并请皇上从旁听政。而事实上,这道折子于上奏当天便获准。康熙帝都是第二日才知道有这回事,因此龙颜大怒,着李德全寻了个错将尚宝监掌宝玉玺太监打了一顿收入大牢。

此事闹得很大,据说连太皇太后都惊动了,未几便传遍了整个北京城。鳌拜自然也听说了,这时才后悔自己心急越了祖制,忙进宫向太皇太后和皇上请罪。说他老糊涂了,不堪大用,又闹着要引罪辞官,被太皇太后给劝住了。太皇太后只说让他以后别忙得忘了规矩,便打发他回去。

五月十三,索尼再次上折子奏请康熙亲政,明珠、佟国刚、佟国维带领百官复议,鳌拜请病假未上朝,康熙未准奏。下朝之后,康熙命李德全去大牢提审原掌宝太监,据说用了大刑。

五月十八,鳌拜销假上朝,特地上了一份冗长的折子,歌颂康熙才德,奏请康熙亲政,百官复议,康熙准奏,又上奏太皇太后择吉日行亲政礼。

这一天,压在康熙帝胸口多日的那口闷气总算顺通了一些,他召了裕亲王福全进宫,兄弟二人在乾清宫小酌。

福全见玄烨眉宇间总有那一丝化不开的忧愁,以为他还在为鳌拜的事情烦恼,便宽慰道:“这次机缘虽没能擒住鳌拜,但皇上却已可亲政,这怎么说也是向前迈出了一步,皇上要宽心,以鳌拜目前的气焰来看,再寻个机缘并不多难!”

玄烨嗯了一声,昂头喝下杯中酒,看了看福全,忽然问道:“你说要怎样才能让一个被你伤到的人原谅你?”

“这……”福全愣了下,遂笑道:“皇上是在说皇后娘娘吧?这事皇上不必如此烦恼,臣听臣那福晋说,她前几日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时,皇后娘娘还拉着她问女红的事,看样子那是在为皇上做荷包呢!其实,皇后——”

“朕不是问她,唉,算了!”玄烨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打断福全的话。其实自从二月初三那天皇后去太皇太后那里告了他的状,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过坤宁宫了。此时听福全提起,只觉得女人麻烦,心里烦闷无比,连今儿难得的那点儿好心情都被扫得一干二净。

但他到底顾及福全的面子,见福全面露尴尬,便拉起他,说去御花园逛逛。

福全哪里摸得清玄烨那点儿小心思,左思右想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要挽回谁的心,听玄烨又说要去逛园子便连忙跟着起身。

玄烨说要走近路,便故意选了侧门的那条路,正好会经过成德住的侧殿。这个时辰还不算晚,侧殿里那几间屋子都亮着灯。玄烨经过门口的时候又故意放慢脚步,隐约似乎听到了几声响动,却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声音。

这时门帘一挑,从成德屋里嬉笑着跑出来一个人,边跑还边回头冲后面喊:“我就要这个,你要不给,就来追我啊?!”

玄烨再也迈不动步子,站在大门口往院里看,正瞧见成德一脸焦急地追出来,喊道:“那个真不能给你,那是——”猛然抬头,成德对上门口那人的视线怔在当场,嘴唇轻轻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曹寅这才回头看去,这才看见皇上已大步向这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裕亲王,忙慌乱行礼,一手还抱着从成德那里刚抢来的蝴蝶风筝。

待玄烨走近,成德才想起要行礼,刚要跪下,就被玄烨几大步赶过来给扶住了。

手腕被玄烨握住,那么紧,炙热的温度从两人相握之处升起,熨烫着成德的皮肤,令他受惊般忙抽回自己的手,静立一旁沉默不语。

“你也起来吧!”玄烨对曹寅道,又不经意似的将刚刚握了成德的那只手握成拳背到身后。

曹寅忙爬起来,小心看了看皇上和裕亲王脸色,见两人都没有不悦,遂恢复了嬉皮笑脸。

“皇上,王爷,奴才和成德正要去御花园放风筝,您二位要一起来吗?”说着曹寅举了举手里的蝴蝶风筝。

然而眨眼间,那风筝便被玄烨一把抢了过去。玄烨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风筝,认出这是和自己小时候送给成德那只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一只粘连处的浆糊还没有干,明显就是新做的,玄烨瞳孔骤然紧缩,心不受控制般狂跳起来。

他猛得扭头看向成德,目不转睛地盯着,却对福全和曹寅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朕有事和纳兰公子说!”言罢,便一把拉过成德将人拽进了屋。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院子里的两个人齐齐愣了愣,互相对看一眼,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不明所以。

福全想到之前玄烨问他的话若有所思,再想想成德那比女儿家更精致的容貌,由不得他不浮想联翩。这会儿正好拉着曹寅问道:“皇上和纳兰公子平日里关系要好?”

曹寅想了想,点头道:“之前花灯节的时候,皇上出宫认识了师父,他们关系很好。”

“皇上有多久没来看纳兰公子了?”福全又问。

这回曹寅仔细想了想,道:“王爷,经您这一问,奴才才发现,皇上得有三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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