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一说完,聂碧年便冷笑了起来:“哦?只可能在船上?你是什么人?”
她一向骄傲自大,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值得忌惮,但是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有聂家,谁都可以不在乎。
一个人能起到什么作用,任何的力量背后必须有所支撑,就像聂家的背后,几乎将整个大夏的朝局完全的掌控,那些埋藏了一个时代的线,拉出来就是一张网,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盖住。
男人看着她如此的骄傲自大,眼底有淡淡的嘲讽,他也不说话,只是将后背的一杆叉子给拿了出来,那叉子还带着泥,像是刚刚从田地里带出来的一样,他一把将叉子给插在了地上,道:“那么,我便在这里等着。家主派我来,我自然要尽责。从现在开始,要把他们所有的道路封住。”
聂碧年看着他,不由想起聂老爷子说的,这世间不仅仅只有聂家。
她思考了片刻,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人道:“下令,搜查船只。”
“是!”
长妤缩在那里,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之后,便知道他们这回可能再难以逃脱了,于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块玉玺,塞到萧昊的手里,道:“你就呆在这里,不准出来。”
外面的光亮透进来,照着那双黑黢黢的眼,小小的少年坚定的看着她,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长妤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跟着我们,我腾不出手来。如果我逃脱了,你跟着自然不行,因为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保护你。如果我没逃脱,你就记住这些人的样子,等你长大,有了能力,可以为我们报仇。记住,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族人,都还在等着你。”
萧昊死死的咬住牙关,盯着他。
他知道长妤说的是实话,但是实话往往是最伤人的,长妤看着他的样子,目中闪过一丝不忍,然后又急忙的转开了自己的目光,冷冷的道:“如果你还念着一丝我曾救你的情谊,就呆在这里,不要添麻烦。”
萧昊只是看着她。
长妤一伸手,点住他的穴道,往仓库的最里面一塞,接着将重云也往里面一塞。
她伸手拂开他脸上的发,一时之间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到了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重云,重云。
她心底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然后毅然转身。
她走出去,就听到聂碧年的的话音刚落,于是一个翻身,落到桅杆之上,抬高了声音,道:“不必了,我在这里。”
她声音朗朗,一下子穿透开来,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上百艘的巨擘在水中展开,像是一片黑色的陆地,船帆在风中张扬,少女立在那船头桅杆上,像是一片黑色上的一点青,面对如此大的阵仗,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情,反而有种压倒一切的沉静。
聂碧年看着她,眼底冒出一丝厉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她招手:“乖女儿,快过来,让我看看。听娘的话,娘说不定会给你一条生路。”
乖女儿?娘?
若她真是谢长妤,有这么一个娘还真不如死了好,她这一生,除了那个聂家,还有那些疯狂的想法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是一个人所有的?
长妤淡淡的看着她,道:“我哪里有你这个娘?”
聂碧年怒喝道:“你这个逆女!”
长妤一边蓄积着力量,一边冷笑道:“逆女?我在晋城那么多年,你可曾出现过?父母有养育之恩,你是养了谢长妤还是育了谢长妤?不过是一个脸皮搭了个名字罢了。”
聂碧年冷笑道:“混账!从头到尾我都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谢意那个肮脏货的女儿,老娘看着就糟糕!我生你下来何用?我今日,就亲手将你这个混账给结果了!”
长妤还之以轻蔑的一笑:“是么?你觉得聂家势大吗?到头来,我会让你看着这谢家的天下的一分分的割裂,一寸寸的塌陷。而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聂碧年脸上顿时气得发白,突然间脚尖一点,然后迅速的往长妤攻来!
长妤立马灌注自己全部的精神,她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激怒聂碧年,让她动手,自己说不定还能抢得一线生机。因为,只有聂碧年动了手,其他的人才不会群起而攻之。
而她对聂碧年唯一的了解,就是在那个山洞里,而根据聂碧年当初甩出的那根铁链,长妤知道,她的功夫只可能在自己之上,但是,却未必没有生机。
那是,人性的弱点。
诱敌。
在这样的暴怒之下,聂碧年攻击而来的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但是,长妤要的就是这一击!
在聂碧年攻击而来的那一刹那,长妤的身体突然往后一仰,然后向海面坠去!
她要赌,常年生活在山洞里的聂碧年,在水性上,不如她!
她突然砸入水中,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是聂碧年正在气头上,毫不犹豫的跃了下去。
“我要杀了你!”
但是这是她在海面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站在岸上的男人在聂碧年入水的刹那便知道不好,但是聂碧年骄傲自大,哪怕他出声恐怕也喊不回来。
两人潜入水中,仿佛再也没有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妤才破水而出,手中的匕首染着血。
虽然没能将聂碧年杀死,但是刺中了她的心脉,让她重伤也是好的。
但是她破出水面还来不及说任何的话,一道阴影就罩在了船头,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