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簌簌的吹来,吹得两旁的碧海月茶的花瓣飘了起来,顷刻间又收了一地。
长妤本来心里充满忐忑,手心里不由自主的渗出了汗,但是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突然间静了下来。
这世间所有的喧嚣都已经不见,只有那片红。
这个人,时常总是一身黑,但是今日站在那里,那样艳丽的颜色,也压不住他的目光,潋滟的,像是春风十里都不如。
旁边的老妇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仅仅是好看吗?
隔着那么多的人世,他的目光深深的落到她身上,仿佛这天下之大,都只有这样一个人而已。
他不过是要告诉天下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
这世间,他只愿将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即使沧海桑田,即使洪流更迭。
他站在那里,星月成说,骑着马,仿佛从天上来。
长妤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下,然后,走了过来。
她看着他,如此清晰的看着他,可以看到他那在阳光中如同镀了一层金的发,发尾轻轻的飘起来,仿佛带着春风。可以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薄薄的,艳丽的仿佛三月的花。可以看见那宽广的袖子,袖子下他那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蜷着,那样轻若无物,却又如此的沉甸甸的。
她就这样看着他走近,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他的瞳孔里eads;。
重云在她的面前站定,然后,伸出了手。
长妤看着他伸出的手,摊开的掌心什么都没有,但是指骨分明,像是大理石一样充满力道。
但是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被他那如暖阳春水一般的目光罩下来,几乎要溺毙在里面。
重云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唇角的笑意不由渐深,他开口,声音如桃花蘸水而开,每一点都让人全身发热:“乖,伸手。”
长妤听着他的话,慎重的抬起了手。
大红的嫁衣袖子下,白嫩的手纤纤,银色手镯反射出那样的光,几乎晃花人的眼。
重云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然后,轻轻地,缓缓地,抬起了手。
接着,他触碰到她的指尖,然后,一点点的,将她的手,瓦到了他的手心。
这样慎重,这样温柔,这样的,小心翼翼和珍重。
直到那厚实的掌心将她完整的包裹,她才抬起头,然后撞入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底,那双眼睛似乎更深了些,一眼印下,却似乎可以涵盖天地。
她不由喉咙发紧。
但是重云却只是将她的手笼着,轻轻的,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轻轻的颤抖着。
这个世间,有谁知道这一握的力道?
长妤被他握在手里,觉得有什么东西沉下来,满满的,快要从心里面淌出来,只是他那目光,看得跟个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不由又低下了头,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抬起头看着四周。
两旁的人都注目在他们身上,他们这样是在干什么?
然而她还来不及说话,手掌突然被握紧,然后一拉,接着身子一轻,接着被拦腰抱了起来。
长妤忍不住轻轻呼喊出声,一把抓紧他的衣服,那大红的衣服不知道用什么丝绸做的,滑滑的,轻轻的,她抓住,但是隔着那衣服,却能感受到男子那遒劲的身体,不由一缩。
这一不留神的时候,重云却已经带着她,翻身上马。
不需要任何人东西,他便是要她和他站在一起,要这朗朗晴空为证,要这天和地为证,这个世间的所有,只有他和她。
两人在马上,红色的衣服相互映衬,宛然天成。
很久之后,当历史的锋芒被时光碾过,于寻常人来讲,反倒不及一段风月来得迷人,而这场婚事,成为传奇。
有一个人,建了一座城,守住一个人。
那便是两人的地老天荒,哪怕世所不容。
聂无双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只有重云这样肆意张狂的人,才会为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盛大,这样的辉煌,要将两个名字刻镂进所有人的心底,再也无法分开eads;。
重云,长妤。
他站了起来,然后逆着人流,向着妤城的宫殿走去。
鲜艳的红毯铺开,迎着一匹马。
而在宫殿内,大燕和大夏年轻的帝王坐在两边,互相打量着对方。
凌天手里拿着酒杯,年纪虽小,但是帝王的威势却很明显,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夏侯文,但是夏侯文被他的双眼看得瘆的慌,不由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凌天心中暗想,这大燕的皇帝看起来不过如此,哼,瞧着这皇帝这样,料来那重云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也不知道太傅为何叫自己来。两国皇帝来参加一个名声大恶的人的婚礼,真是,哼!
他心中不忿。
而此时,一身青衣的聂无双却从旁边的侧门转了进来,然后坐到凌天的背后。
凌天双眼立马就亮了起来:“太傅回来了?”
聂无双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
那日重云和长妤重逢之后,地下所有的事物都毁灭的一干二净,他们从另一通道走出来,然后便各奔东西。他赶回聂家处理事务,却没有料到那一次竟然是天下不平的前兆。聂家原本的一份族长应该有的密册竟然不翼而飞,而得到《度亡经》的另外七个家族,却开始从大夏和大燕的边境爆发,《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