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毅道:“王妃严重了,王妃有事吩咐便是,田毅不敢不从。”
此话虽甚是恭顺,在我听来却有几分刺耳,我不过一介女子,纵然是王妃也无号令三军的权利,他如此俯首听命,不敢不从四个字,无论我所求为何,皆显得我以王妃之名压了他。
我眼底微寒,面上却是从容不动声色。
“吩咐不敢,只是如今营中情况田将军想必也是清楚,无须我多言,祝神医已找到破解瘟疫的药方,还缺一味草药,我想请将军下令用精兵铁骑五百,运送落苏草。”
“五百精兵运送草药?”他面露一丝讥诮之意,“王妃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我微微一笑,话音已冷三分:“将军不通医术本不为过,但瘟疫所造成的后果将军应该清楚,莫说五百人,若是兵力允许,一千两千精兵也无不可。”
田毅面色稍变,旋即恢复如常,拱手道:“既然王妃有令,末将照做便是。”
阎松在旁疑惑出声:“可是落苏草凉州并无储备,王妃打算如何做?”
我轻扬了唇角,眼底一抹狡黠笑意,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侧耳来听,阎松不明我是何意,愣愣伸过头来,我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翻,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妃果然…果然是……”他不通诗书,不识大字,而今竟一时词穷,司马懿清见他模样窘迫,通红的脸上只怕要憋得渗出血来,忍不住轻笑出声解困。
“王妃果然是卓尔不群,出类拔萃的女子。”
阎松赶忙顺着杆子往下爬,连连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司马先生懂我!”
一屋人皆失笑出声。
我勉强平复了神色,望一眼冥修与司马懿清,他们立刻会意,随我往外走,行至门口,我回身望一眼身后的阎松,不忘嘱咐道:“阎统领,接下来便要看你的了。”
他抱拳憨厚道:“请王妃放心。”
我悠然一笑,目光装似不经意的自一旁的田毅面上滑过,眸中笑意愈深,转身,迈步而去,却是步履匆匆,疾步如飞,朱唇轻启,淡声问道:“司马先生,王府内存银多少?”
司马懿清紧紧随行在我身侧。
“除去日常开支,约莫还有两千两。”
“节省日常开销,给我省下两千五百两银子出来!”
“…是。”
“你用这些银子请些大夫、侍医前去西区军营相助,一律听从祝倾蹷差遣,另外再买些新的营帐和兵服送去,将士们的日常饮食也要改善。”
“是!”
凉州城内最高的一处建筑,莫过摘星阁,其高百尺,流星赶月,繁星璀璨的夜晚,仿佛抬手便可摘下星辰。
我知我而今体力如何,虽有祝倾蹷潜心研制的安胎药,却也不敢胡来,特地遣了轿夫将我送上阁楼。
而阁楼之上,早有司马懿清备好佳酿。
“诸位辛苦了,喝下酒休息片刻再下去也不迟。”
一干轿夫甚是感激。
“多谢司马先生,多谢王妃。”
而后便齐齐围上圆桌酣畅痛饮起来,不过几杯下肚,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我瞥一眼桌上的酒,问道:“量可注意了?”
司马懿清回道:“他们会酣睡数个时辰,最迟子夜便会醒来。”
我点一点头:“时辰够了。”
缓步行至扶栏前极目四望,偌大的凉州城净收眼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车水马龙,八街九陌攘来熙往,全然一副花锦天地,西区军营,仿佛是为人们所遗忘的另一番天地。
疫病的事早便在凉州城内传开,起先人心惶惶,而后闻得有神医祝倾蹷相助,疫病已被控制便再少有人问津疫情…这凉州城虽已归顺,却不知其间人心是否也认了新主…亦或是,我微沉了眸光,世间众人多有愚昧浅薄者,只要事不干己,江山易主还是城亡国破,皆不为他们所在意…
既然如此,我便要让他们与此息息相关,任谁也难脱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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