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盛世容妆>78、愿伊此生得喜乐

我像疯了一样闯入沈夙房里时,他正俯首长案,身前一封信纸半开,见我来,手指微动,将那封信盖下。

司马懿清立在一旁朝我恭敬道:“王妃。”

我并不看他,目光深深带着千般情绪痛楚直视着沈夙,他淡淡出声:“懿清,你按照我的意思着手去办罢。”

“是。”

司马懿清领命出去,经过我身旁时步伐微微一滞,似是有话要说,却眉峰微锁,欲言又止,掠过我径直走出门外。

屋内静谧得几近窒息。

灯火明晃,华灯倾覆,映衬着沈夙的面容愈发淡然出尘,一双黑眸泼墨般深邃悠远。

“沈夙…”我缓缓抬起紧握着两封信件的手,指尖因用力过猛微微泛白,声音带颤,“这两封信件,你如何解释?上面印着的是你沈家的印章!”

他望着我,薄唇微动,却是什么都不曾说出口,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如你所见。”

明淡清润的声音却宛如利剑般扎进心脏。

只要他说不是,我就会信啊。

可他甚至不肯骗一骗我。

“沈夙…你混蛋!”

明明干涩得生疼的双眸竟也还能流出泪来,我终于声嘶力竭起来,狠狠将信件摔在他身上:“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何不干脆一起杀了我?!”

这一声嘶吼似乎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我身形颤抖不稳,几欲坠下,沈夙眉心若蹙,迈步欲上前,却终是未动。

我深望着他,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

是那般熟悉的面容,就在不久前他还曾温柔的唤我阿妧,替我挽发,还与我执手相伴,观雪赏梅,他侧眸望我神色柔怜,以为那眸里缱绻早已如春阳融冰,我们之间隔隙渐密好似相知,我还曾想着明日为他抚一曲《幽兰》,让他奏一曲《朝元歌》,那般的琴箫和鸣,纵然一生一世如此也不辜负…却不知,一步踏空,再无归路,往事细细数,都是枉然痛楚。

雾色染眸,朦胧了双眼,连他的脸一并模糊了。

但镌刻在心底的面容又如何浅淡?

“你知道吗?”我探手抚上胸口,却是字字清晰,声声泣血,“在我心里,十个沈夙也不如一个顾宸!我恨不得那日死的人是你!”

他身形骤然一僵,眼里眸光黯淡,似有连绵悲伤覆盖其上,他缓缓开口,仍是淡淡的声音,却带着几分阴霾苦涩:“这便是你心中所想?”

我直视着他,没有半分犹豫:“是。”

若那日死的是他…我如何?

大抵便是如嫀蕊般随他一并去了,也好过承受此刻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他轻望着我,眼底是我见惯了淡淡温和的神色,一如他每次注视我般,无论是初见,还是后来最为亲密的时候,他似乎总是这样,无波无澜淡然出世。

他对我道:“…既然如此,阿妧,我会如你所愿。”

看似温润,这样的人却最是凉薄无情。

我垂眸不再看他,只默然转过身:“…但愿吧。”

勉力支撑着身子往门外走去。

屋外华灯微亮,素月清辉如练月华犹然冷寒,清风过院,凉意袭人,却不敌心如死灰的冷然。

人间深冬自有严霜覆,只是如何这般仓促凄楚?

天地之大,又该往何处?

司马懿清缓步踏入屋内,沈夙面色沉冷,丝丝凄凉苦涩压抑眼底,早不见清润之色。

“王爷…”司马懿清有些不忍道,“为何不将实情告知王妃?”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司马懿清略一沉吟,轻叹道:“王妃她此时想必是恨极了王爷。”

“便由她恨罢。”

“…可王妃对王爷也是有情,王爷您……”

沈夙淡淡一眼望去,司马懿清即刻止了声:“是懿清失言了。”

沈夙背过身去,眸光沉远望着窗外夜重云深的无边天色,许久,缓缓开口念起往事,声音温柔:“懿清,你可知她想要的生活多么简单?渔歌桨声,黄昏泛舟,纵情山水便足以此生无念…你知我无法做到,又怎担得起她此番深情?不如…让她恨我,放手也好。”

最后这一句话,低低如同自语呢喃,却是伤己。

我踏出府门,却见冥修黑衣黑发候在一辆马车旁,见我出来,微微垂首:“王妃。”

我轻闭了闭目,不去理会他,掠过马车径直往前而去,冥修身形一动,已然挡在了我身前。

我道:“让开。”

声音透着无力疲态。

冥修却不动:“属下奉命送王妃离开。”

“属下奉命?”我冷笑起来,颤抖出声,“你是谁的属下,又奉了谁的命?若是沈夙那大可不必,我消受不起!”

冥修对我的话恍若未闻:“请王妃上马车。”

我别开眼不去看他,迈步望前而去,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过,穴道被人自后迅速封上,身体顿时动弹不得,我深皱了眉,听得冥修低低道:“得罪王妃了!”

言罢,他便将我拦腰抱起大步往马车而去,我盯着冥修清冷的面容恨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他并不望我,只道:“得罪王妃一事,冥修回来自会向王爷请罪。”

他弯身将我放入马车,车帘垂下,一方窄小的空间里只余静谧,而后车身猛地一颤,马蹄骤响,踏沓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我抬了抬僵硬的手臂,只觉得一阵酸麻,不敢多有动作,又休息了片刻方才得以自如活动。

掀开车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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