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儿子们都还没开始惦记着朕这把椅子,你们倒是着急得很。恩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皇帝不急,急死……”宇文熙眼角的余光扫过又在走神儿的贾恩侯,不怀好意地问道。
“太监。”这两个字根本就没经过思考,就从赦大老爷嘴里喷出来,喷完他就想捂嘴。这说话不经大脑的,得得罪多少人啊。偷眼往下一看,果然许多人对他怒目。
皇帝老儿太恶毒了,一下子就把老爷放在半朝人的对立面上了啊。
“对,就是这句话。”宇文熙忍不住想勾嘴角,强行忍住了,“诸位爱卿若真是觉得闲了,朕这里也不是没有事做,给你们分派分派可好?”
皇帝老儿的询问句,永远都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通分派,后果就是京城许多家族都面临着拆伙分家的问题。
从沙漠到草原,从云南到岭南,从塞北到辽东,那真是被皇帝陛下分派得天各一方啊,日后想探个亲都难。说不得,他们也要发出当年韩愈的感慨,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皇子们的外家,想要争取更多的政治权力和利益,结果就是被宇文熙一通拆巴,反而落得势力缩水的下场。这还是看在皇子们的份上,他才没下狠手。
不过,当了出头鸟和卖傻的那两位就没那么好运了。出头鸟落得个抄家问斩的下场,啥好处都享受不住了;卖傻的老爷子倒是抱住一条命,但子孙三代不得入仕,当场就泪崩了。
赦大老爷捻须暗叹,皇帝老儿就是狠啊,知道哪疼往哪捅啊。
立储就像是一场不成功的闹剧一样,乱哄哄地开场,又静悄悄地结束。而贾赦的政治生涯跟之恰恰相反,在静悄悄中开始,渐渐地走向嘈杂。
“你知不知道那个恩侯时候哪位?我瞧着不像是熟面孔啊。”散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走出金銮殿,边走边低声讨论着。
“恩,应该不是太监,看他那身打扮,像是武将。哎,老李,你知不知道什么?”另一人招呼自己在兵部的朋友问道。
“我瞧着,有点像贾家的老大啊。”这位武将是勋贵出身,对贾赦有点印象,但也不深。毕竟,两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互相之间没有什么交集。
“贾家?哪个贾家?”闻者无不皱眉,良久才有人恍然道:“你是说,荣国府啊?那是贾代善的大儿子,不能吧?”不是听说那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么。
荣国府自从贾代善之后,便已经没落了。光有个空头爵位的贾家,并不能让人一提起贾这个姓,就能联想到他家。
兵部官员皱着眉回忆,旋即拍了下巴掌道:“就是他家。我想起来了,如今贾家那个老大的字,就叫恩侯,贾赦贾恩侯嘛。”
“嘿,皇上这怎么又想起他家来了?听皇上那说话的语气,可是亲切得很啊。”而且,那货回嘴的时候也很利索。看样子,皇上跟贾赦间的关系匪浅,似乎很熟悉亲近。
“谁知道呢。行了,皇上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就把自己拆了。至于是不是贾赦,回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下了早朝之后,宇文熙去处理奏折,贾赦找个机会就去了太医院。白御医正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喝茶,看见贾赦老头子歪着头撇撇嘴,一副很不待见的模样。
大老爷跟没看见自己不受欢迎一样,一屁股就坐到老头子身边,还用自力更生地倒了杯茶给自己。“白御医,前阵子我得了几张方子,其中有一味听说乃是疗伤圣药,人称‘万应百宝灵丹’,您给鉴一鉴真假?”
老御医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听听那话,什么万应百宝,大夫最讲究对症下药,要真能万应了还要大夫干啥?这一听,就是有人拿假方子糊弄这个二百五呢。偏他还在这儿得意,要拿出来显摆,真不知道羞。
贾赦说得这个方子,是记在二和尚的那本穿越宝典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是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知道老御医对制药颇有研究,才拿出来引逗这老头子的。不过,鉴于和尚说的穿越重生都是真的,他对于药方的真实性还是有些信心的。
“花了多少钱买的啊?”老御医嫌弃地抖开贾赦硬塞过来的方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忽然诧异道:“咦,这方子有点意思啊。不过……似乎并不全啊。”说罢便目光灼灼地盯着贾赦。
“真的?”大老爷一听眼睛就亮了,拍着巴掌道:“我就知道,和尚是个好的,回去就给他再上两柱香去。老爷要方子哪还用得着花钱买,这是朋友送的。”
他给二和尚立了个长生牌位,没事就点柱香在牌位前跟他唠嗑。之所以没立往生牌位,是期望着那小子说不定又穿回去了呢?
老御医半天没等到答案,一巴掌就拍过去,“问你呢,这方子不全,怎么回事?”每回看见这家伙,老御医都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邪火哪来的。
当然全不了,他故意少写了一味药,能全得了么。贾赦摸着后脑勺撇嘴,答非所问地嘟囔,“李清那小子最近很猖狂啊,都敢按着老爷挨针了。唉,人心不古哟。”
“给你,这东西蹭上一点,就能痒上一整天。小心点,别害人害己。”老御医都活成人精了,一听就明白他啥意思,“呐,你疼他痒,算是打平了。快说快说。”
喜笑颜开地接过小药瓶,贾赦又从怀里摸出另一张纸,不屑地冷哼一声,扔给老头子。他早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