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安顿下来之后,贾赦就领着麾下的军士们盘点辎重,统计消耗的同时,也要计算存货还能支持多久。这是个琐碎的事情,赦大老爷其实不是很有耐心。就他来说,倒不如到战场上明打明地拼杀一场。
越是接近边城,体内的热血就好像在燃烧一样,越来越沸腾了。上辈子最后几年的记忆,好像一下子都活起来了似的,让他的心无比雀跃地欢呼,有一种……好像回家样的感觉。
大老爷不由得就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没事瞎蹦跶啥?!这儿可不是咱家,咱家那是富贵温柔乡,比这血雨腥风的荒天野地可强多了。可这根本不管用,小心脏该加速跳动还是加速,一点都不听他的话。
贾赦带着云烈在辎重营里溜达,见到有聚堆儿聊天打屁的就凑过去,拍拍打打开黄.腔,军汉们也很欢迎他加入。这位副将是私底下很能放得开,能跟他们打成一片。
当然,这并不能让他们铁心追随。辎重营的组成很复杂,有新入伍的新兵蛋子,也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更有不少各部踢出来的刺儿头。若想要这样一群人心悦诚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现在,赦大老爷就走在征服的道路上。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却是相当曲折。
自从见了那帮兵痞子之后,他就没有一天不跟人切磋的,那可真是拳拳到肉啊。那帮子混蛋是想把他当孙子打,不过老爷他是谁,还能吃他们的亏?任他们奸似鬼,也得喝老爷的洗脚水!
行军路上这些日子,辎重营的人对新来的这位副将印象不错,听说是个世家子弟,却能放得下架子,吃得了苦,手底下也有点真本事,这就行。
刚出正月的时候,边城的战事便已经开始了。刚开始的时候,战况并不激烈,双方都是在试探,待到三月中,战况忽然就激烈起来,就连辎重营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他们不光是要从后方运送粮草至边城,还要将辎重运送到前方的军队手中。这样一来,时常就会遇见前来打劫的鞑子小队。既然遭遇了,自然要厮杀一场,自此赦大老爷带领的辎重营便让人刮目相看了。
虽然他们算是辅兵的序列,但真正战斗起来却丝毫不弱于人。尤其是贾赦和他身边亲卫们,一个个都是狠茬子,手下从来不留活口。看见鞑子就嗷嗷叫地往前冲,知道的他们是运送粮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先锋呢。
每回军中书记官记录军功的时候,赦大老爷都有些趾高气昂的。怎么样?!老子虽然不是战斗部队的,但老子的军功没的说。
那谁,就是你!当初在朝上,就是你说老子怎么样怎么样的,现在怎么样?!老子的军功也不比你差多少,老子手下的兵更是比你的强得多。你再能耐,你能有无耻的老太监么,能有会饿肚子的云大将军么?老子有!甭管怎么有的,老子就是有!
大元帅对此也很诧异,没想到皇上派这个贾赦来,还真是有点本事的,并非是来混军功。原本他还想着,这贾赦也不知道看见战场是个什么反应,谁知道人家竟然杀人不眨眼,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手软。
果然不愧是皇上看重的人,也不愧是荣国公家的子弟。现在想来,先前倒是他小看人了。不过大元帅并不是不能容人的,对贾赦既然有了欣赏,便打算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
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打仗,总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他们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机动性太强,想要战胜他们并不能,难在彻底消灭他们。现在看着是打残了的鞑子们,蛰伏个十来年照样能够再打回来。
就像乾元四年被打残的鞑靼,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舔舐伤口,他们已经有能力跟随瓦剌、女真等部起兵了。
大庆朝从皇帝到将领,这次都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所以在五月份的时候,大军分兵两路深入草原,欲与外族联军决战。
这一次,赦大老爷并未率领辎重营,而是带着自家亲卫率领一路偏军。大老爷对此表示很满意,在辎重营的小打小闹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战斗yu,也不能满足他手下这群嗷嗷叫的亲卫们。
他也是到战场上才知道,祖母这是给他留下来一群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