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错,就去戒罚室领了棍罚。”

南泱眼睛一眯,透出丝丝寒气:“我倒不知,什么样的滔天大罪值得下这样重的手。全北罚,还有谁不知道她是我南泱的徒弟?谁给他的胆!”

云棠嗫嚅着:“师父……你这样明着说……会不会叫别的弟子觉得不公平……”

“轻欢是我的徒弟,本就拥有作为一个尊主亲传弟子的特权,我从来没有想让旁人觉得公平。我不信轻欢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情,你有时间,去好好查查。”

云棠从未想到南泱真生气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额角都冒了汗:“是,师父。”

“无论如何,棍罚是凭子徕下的令罢?不好好彻查事情起承,对一个十岁弟子下如此重罚,他这阁主如何当的?传我的令,将他的阁主位罢除一给我抄一月经书!”

云棠连忙应下。表面看起来,师父只有二十岁容貌,凭子徕有二十六七,长于南泱,但毕竟实际上南泱也有了一百一十余岁,还是三尊之一,凭子徕在她面前无论是年龄还是地位完全就是个后辈中的后辈。

云棠抹一把额角的汗,为凭子徕哀叹一声。

南泱又看向床上的轻欢,紧紧皱着的眉毛渐渐缓和,目光宛如冰雪初融。隔了许久,她才又用那变回平淡的嗓音和云棠说:“你刚刚手里端的,是她的药?”

云棠点点头。

“我看已经不冒热气了。你拿下去再熬一碗,备着她一会儿醒了要喝。”

云棠道句“是”,端着药碗退下。

关上房门前,云棠看了面对床榻而站的南泱。师父再怎么掩饰,也掩不住那憔悴的神色。这一路赶回,该是受了多少苦。

云棠忽然觉得,只有刚刚师父那真的动怒的模样,才总算像个真实的人。师父的常态,其实不是性子真的冷,只是对什么都很淡漠,从来没有大喜大悲,所以别的人觉得那是冷。

所以,师父真的很喜欢轻欢啊。

南泱等云棠出去后,屋子里再无旁人,眉目间缓缓泻出沉重的疲惫。她侧身轻轻坐在床沿边,手指按上太阳穴。

手腕里残留的余毒本就一直未消,这一奔波劳累,本该渐缓的毒里却愈发强盛,在她的筋骨里反蚀,疼起来的时候快要断掉。她觉得身体几乎透支,三天三夜不间断的运功快要将她内力耗尽。

但她现在,起码现在,还不能去休息。

轻欢只觉做了一个亘长的梦。

梦很奇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地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见可怕的杀伐声,还有兵器相碰的乒乒乓乓声。

可她眼前只有黑暗。这着实压得人难以承受,围绕在她身边激烈的打斗声和不断有人被杀而哀嚎的声音,都让她有一种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不会只是错觉。

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传来,似乎在讨论什么,后来逐渐演变成争辩,有几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似要刮破她的耳膜一般,让她无端地觉得恐惧。

这种压抑的环境不知维持了多久,久到轻欢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忽然,一个清冷而异常熟悉的嗓音响起:“三剑天谴阵,列阵!”

那声音宛如浮冰碎雪,轻灵空幽,听在人耳中如雪花轻落窗棂,击打出悠长的韵律,凉凉的使人听得异常舒服。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可到底是谁?她努力地想,想得头都疼了,可还是想不起来。

随即她感觉到有冰凉尖锐的东西抵上她的脖子,伴着一声阴沉沉的冷笑。那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天灵盖,湿热而混浊的热气突然扑在她耳侧,有恶心的粘稠感:

“去……死……”

随着尾音阴森森地坠落在耳,抵在她脖子上的利器也呼啸着狠狠推进-------!

轻欢惊出一身冷汗,吓得她一下挣脱梦魇,眼睛瞬间睁开!

疼。

浑身都疼。

轻欢因着刚刚的恶梦,大口大口喘气,胸腔每剧烈活动一下,就牵连着全身的伤口张裂。她疼得想喊出来,结果发现嗓子火烧火烧的,干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有淡淡熟悉梅香入鼻,像安神香一样让她逐渐平静下来,呼吸渐缓,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梅香?

轻欢挪动脑袋,朝旁边看去。

南泱安静地趴在床边,侧着脸枕着手臂,睡得格外沉。窗外鲜见的阳光打进来,将南泱的脸一半映在光晕中,一半隐在阴影下,把那五官勾勒得精致极了。她穿着的白衣似乎沾了些灰尘,一点都不像她那惯爱干净的性子。

轻欢手指微微动了动。

真是奇怪,没有想象中应有的狂喜,也没有想要像往常一样冲上去和师父亲昵,她好像,早就知道这一觉醒来,师父就会在她身边沉睡一样。

轻欢眼睛酸酸的,使劲抽抽鼻子,忍着不哭出来。

师父为什么不告诉她就离开,又为什么不告诉她就回来?

又为什么,看见师父在眼前,她会像现在这样,心里有点酸涩难言的疼?

脑中一个声音模糊响起--------

“有没有一个人,你心里总装着他,想见他,如果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师父。

师父……

南泱平日的一颦一笑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脑海,过往的温柔一幕幕飞快闪过,画面的交替让她心神皆乱,她想抓住什么依托,手来回摸索,最后将脖间


状态提示:第21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