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怀疑容萱,不怀疑自己的妹妹,独独怀疑了她。
在他的心中,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微末,那么的卑若尘埃。
韩向臣望着白浅浅整件事他不是没思考过。一直单纯善良的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如今亲耳听闻这个事实,他再怎么哄骗自己,自我麻醉都没有用了。
真的是冰依,这一切。都是冰依在策划。
她到底为萧子渊疯魔到了什么地步。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就在两人陷入了一阵心力交瘁的死寂后,一道冷漠如霜的声音自韩向臣的车尾处传来。
他听闻那个声音,心头一骇,惊然转身。
就见到一身黑色大衣的萧子渊,眉目冷峻,嘴角漠然,五官染着清辉,仿佛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剑,锋利而灼目。
他从黑暗中走来,将韩向臣眼前那微弱的光明寸寸遮掩,把他推入了无底深渊。
“萧总!”白浅浅捂嘴惊叫,杏眼大睁,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一个什么样的错。
恐慌的感觉仿佛将她的心也拖拽着扔下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萧子渊面无表情,痛到极致的他此刻没力气再摆出任何表情,但是白浅浅的话他却一字不露的记着。用力的记着,仿佛把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进脑海里。
“好好的,完整的,将经过说一遍。”
清淡的声音,仿佛就是眼前的月光,看似豪无杀伤力,但是却听得白浅浅与韩向臣心头猛沉,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子渊,这件事我可以解释。”韩向臣见萧子渊没有表情的脸,知道这是他即将大怒的象征,走上前想要亡羊补牢的解释一番。
“如果你想活命,不要靠近我。”萧子渊看着月影斑驳的地面。漠声提醒。
韩向臣的步伐顿在了五步远的地方,凝视他,此刻的萧子渊身上有着一种之前都没有过的绝望与悲伤,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容萱又出了什么事?
白浅浅见萧子渊再此追问了那件事,看到韩向臣对他都是一脸惊悸,本就迫于他威势的她有些承受不住,到底要不要说。自己如果说了会不会被萧总对付?
可是转眼又想,如果自己现在不说,等到韩冰依开口。她会不会把所有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
“我的耐心有限。”萧子渊见白浅浅还没出声,将身子倚在韩向臣的车上,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一派的不可琢磨。
反复思量后的白浅浅盯着萧子渊的沉默压力,张嘴道:“萧总,我会一字不露的告诉您的。”
说着,她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萧子渊,从韩冰依回来开始,到腿受伤,到记恨容萱,再到找她联手对付容萱与韩向臣,一步步一字字全部说了出来。
听得萧子渊脸色幽暗得不见一丝光亮,而韩向臣听得却如大山压顶,他几乎都可以预见到萧子渊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可是纵使一切都是冰依所为,可她也不过是爱得深,不可拔,难道萧子渊真的忍心让冰依身败名裂?
“萧总,我的话已经说完。”白浅浅望着难以捉摸的萧子渊,试图为自己辩解:“虽然我对容萱也有怨,但是除了这件事我并没有害过她,而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也一直不安,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起初我还是犹豫的,是韩小姐不断的游说我,我才会犯下这个错。萧总,我希望您帮我向萱萱转达我的歉意,希望她不要恨我。”
萧子渊听完了整个过程,才知道自己对容萱是多么的薄情。
在外人伤害她的时候,自己不但没保护她,还站在了外人的身边指责她;在她的朋友背弃她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反而还在她心上再添了一刀;在她失去孩子之后,自己却一直错解了她对自己的怨,而一直没能让她敞开心扉,最终逼走了她。
旁人的伤害纵使让她难受,但是让她绝望的,还是他。
“子渊,虽然整件事是冰依安排的,但是她一定是被嫉妒蒙住了眼,蔽着了心才会铤而走险,她不是那样心狠的人,说不定现在也在后悔,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韩向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子渊戾声打断,“韩向臣,你自认爱着容萱,却容许自己的妹妹伤害她,之后还一心遮盖事实真相。我可不是你,不要说韩冰依是你的妹妹,就算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也要她付出代价。”
“子渊!”韩向臣见萧子渊眉目癫狂,声音嘶力,心头一紧,“容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他不会那么失常。
听韩向臣提到容萱,萧子渊决绝转身,“你不配提她,容萱是我萧子渊的太太,你韩向臣永远没有资格过问我们的事。”
“子渊。”韩向臣见萧子渊要走,快步上前,伸手搭着他的肩阻止他。
萧子渊那个时候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当即就被他这个动作激怒,反身踢腿就将措手不及的韩向臣轮番在地,他侧头对着黑暗里的老狼道:“给我狠狠的打!”
“啊!萧总,不要。”白浅浅听到萧子渊的命运,就痛苦的摇头,跑了上来。
老狼走出来之后,直接朝着韩向臣踢腿踹了过去,韩向臣虽然敏捷的躲过了第一次,但是却没能躲过第二次,老狼是练过的人,不是韩向臣这种只懂小伎俩的人能抵抗的。
一声重物落地声砸在地面,韩向臣感觉自己的胸骨仿佛裂了,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如刀割着他,痛得连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