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壮没有想到白起家的小丫头这么厉害,他忙呵呵一笑,赶紧澄清“哪能呀,不过是进来找些东西方便,珞珞我跟你说。你爸爸这一走,这一摊子事儿都扔给我,我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
“大壮叔叔,我想看看我们修理厂的账本。”珞珞虽然是个小姑娘,可是她威严起来有一股子高贵清冷劲儿,也许是做了亏心事,反正大壮的心扑腾扑腾地。
“哪有什么账本,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公司,珞珞,你要是没事就回家照顾妈妈,对了,什么时候上学,你都要高考了,可别耽误学习,毕竟你爸爸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珠珠是个小迷糊,上了好久的学还分不清6和9。白起对她彻底没了希望,一心想让珞珞考大学,不管中戏上戏能上个大学就比他拼刀子强,因为这些事儿整天跟哥们儿喝酒叨叨。大壮自然知道。
珞珞见他跟自己打起太极,更觉得他可疑,她微微一笑,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说:“冯阿姨,麻烦你到办公室里来一趟,带上账本。”
放下电话珞珞径直在她爸爸的老板椅上坐下,她的手放在椅子把手上一下下摸着,椅子的把手都磨得发光增量,可见爸爸整天没事就在上面磨爪子,想到爸爸,珞珞美丽的眼睛里泪水又要涌出来。
大壮越发觉得这小妮子有些手段,可她现在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虽然说他们开的是修理厂。但外面的工人有不少是以前跟着白起混的,江湖人都讲究个义气。要是传出去白起尸骨未寒他就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哪还有脸混下去。
会计冯珍进来,手里捧着厚厚一摞账本,她进门眼睛就往大壮那里飘,两个人眼神交汇却都不做声,冯珍把账本放在桌上,赔笑说:“珞珞,都在这儿了,以前的你爸怕税务查账都烧了,你看看。”
珞珞本来就是个艺术生,哪能看懂这个,要账本也就是装装样子吓唬大壮,她未来是要当大明星的。演戏会,所以聚精会神的样子还是挺唬人的,不时用指甲在账目上做着标记,其实是每做一次都偷偷看着大壮的反应。
大壮也不害怕,冯珍其实是他相好,早在白起活着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勾搭成奸,在账目上做了不少手脚,而且这套帐本来就是给税务看的,凭珞珞个小脑丫头能看出什么道道。
珞珞看了一会儿就把账本合上,她不慌不忙的说:“大壮叔叔,其实这个我也看不懂,不过既然我爸不在了,我们家里人还要吃饭,这样,我请会计事务所的人来帮着看看。”
大壮一听脸色都变了,“珞珞,你想干什么?”
“我想着我和妈妈都没有什么能力管理,请人盘算一下资产把这里卖了,大壮叔叔,你要是有兴趣,我第一个考虑你。”
大壮当然有兴趣,可是他却不想真金白银的拿钱来换,他急赤白脸的说:“你个不懂事的孩子,这里是你爸爸的心血,再说了这事也轮不到你来做主,等你妈说话!”
珞珞把一只中性笔夹在指间,来回转着玩,她忽然抬头嫣然一笑:“大壮叔叔,我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干什么都是为了妈妈妹妹和我,至于我妈现在太悲伤,不适合处理这些,我来也是一样的。”
冯珍一个劲冲大壮使眼色,大壮这才把要说的难听话咽下去,他晃着膀子往外走,边走边说:“你随便,反正这是你们家的,要败光了我也没有办法。”
珞珞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很冷。
离开公司后珞珞并没有回家,她看着坚强其实到底也只是个孩子,他们家没有亲人,爸爸的好朋友也只是大壮这样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个世界上也许唯一可以倾诉的也只有西蘅哥哥了。
西蘅哥哥家在帝都开最大的公司,他一定认识很多会计和律师。
想到付西蘅她又想到了“沦陷”看到的那一幕,西蘅哥哥喜欢shú_nǚ根本就不喜欢小毛丫头,她看来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小姑娘稚嫩的心灵承受着难以想象的伤痛,暗恋的人有女朋友,爸爸死的不明不白,自己被可能是杀父仇人的人夺去了清白,如果换个性子稍微软一点的孩子大概活不下去了,可她是珞珞,是起哥的女儿,她身后还有妈妈和妹妹,她不能示弱也没有资格示弱。
想了许久,珞珞觉得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付西蘅,她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
珞珞紧张的手心出汗,可手机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
铃声变成了滴滴的盲音,珞珞很失望,可她又鼓励自己,也许是西蘅哥哥没有听见,再打一次,如果他再不接就自己想办法。
这一次,电话通了,珞珞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刚要说话,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好,付西蘅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听电话。”
女人的声音像一把钢针扎在珞珞的耳朵里,她虽然小也知道男人洗澡的时候女人给接电话是个什么事儿,这个女人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吗,看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亲密。
她无声的切断通话,身子慢慢的从倚着的墙上滑下来,蹲在了地上。
这通电话成了压倒珞珞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把头埋进膝盖,在这个城市的一堵灰色高墙下,她嚎啕痛哭。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付西蘅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问坐在沙发上的卷发女人:“谁的电话?”
女人站起来接过他的毛巾,踮起脚尖给他擦头发:“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