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娥就被留在了老夫人府上,至于老夫人要怎么处置她,薛宸就不管了。老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自然有她的一套处置方法。
薛宸和薛云涛一同坐马车回了燕子巷,田姨娘在门后翘首以盼,看见薛云涛想迎上前,又不敢迎上前,薛云涛看都没看她,就径直去了主院,薛宸拉住了想跟进去的田姨娘,这时候她进去,那就真成炮灰了,对她使了个眼色,田姨娘就收回了脚,退后两步,对薛宸行了礼,就依依不舍的回去西跨院里了。
薛宸跟着进了主院,薛云涛负手立于灯罩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薛宸走过去,除下了披风搁置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走到桌前亲自动手给薛云涛倒了一杯茶。
薛云涛转过身来看她,就看见女儿乖巧的立在他的身前,在朦胧灯光下,显得那样柔弱单薄,接过她递来的茶杯,让薛宸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喝了一口热茶,才觉得堵在心口的一口气稍稍的散了散。
薛宸坐着喝茶,薛云涛良久后才叹气开口道:
“徐姨娘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薛宸没打算瞒他,于是便说道:“就在徐姨娘亲口下令杀了徐天骄之后,徐天骄死的时候,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徐姨娘就命人堵了他的口,我觉得奇怪极了,就派人去查徐姨娘的过往,然后……”
薛宸一时没想好,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薛云涛就接过了话头,叹了口气,说道:“然后你就查到了这些腌臜不堪的过往。唉,也是爹爹糊涂哇,竟然被这样的女人愚弄至今,若是你不查出这些事来,说不准我就要被她骗一辈子,养那两个野种一辈子。”
薛云涛说着说着,又觉得气闷,将杯子重重放了下来,薛宸见他如此,心中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之上。
低声说道:“其实,我还查到了一些别的事,只是刚才没敢在老夫人他们面前说起。”
薛云涛看向了她,见她的侧脸在烛火下显得莹润光洁,精致的五官,有些神似卢氏,脑中回想起卢氏的好,对这个女儿又是一阵愧疚,他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就被徐素娥那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连带给这亲闺女都受了不少委屈,实在混账至极啊!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那贱人做的事已经够恶心了,不怕再听到其他的。说吧。”
薛宸双手拢入袖中,指尖不住摩挲这藏在袖口的那张药方,低下头去,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话说出来,可是目光盯着那绸丝织就而成的素叶纹的衣袖,终于没有鼓起勇气将这话亲口说出来。
静静的站起身,走到薛云涛面前,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薛云涛正喝着茶,被薛宸这眼神给看的愣住了,端着茶杯好半晌没说话,然后就看见薛宸慢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出来,将之放在了桌面之上,低若蚊蝇声音说道:
“这张药方是我的人从城北一家老药铺子里抄回来的,徐姨娘之前和父亲用的,就是药香就是这个方子。”
说完这些,薛宸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然后便对薛云涛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薛云涛见薛宸这样子,心中好奇,放下了茶杯,拿起那张药方来看了看,方子里头有几味叫他尴尬的药名,顿时明白,薛宸说的徐姨娘给他用的药香是什么东西了。
即使现在厅中只有他一个人,薛云涛也觉得十分尴尬,轻咳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刚想把方子撕了,可转念一想,既然女儿把方子给他了,那就说明这方子肯定是有问题吧,可具体的又是个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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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薛家的青竹苑中,老夫人宁氏回到房里,薛柯也正靠着软枕,歪在那里看书,他当然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不过,这些后宅的事情,他一个男人不便插手,可要睡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看书,等宁氏回来。
这些年他对那种事也淡了,大多数时候,还都是睡在宁氏这里。
宁氏屏退了所有人之后,也不上床,就披着衣裳坐在床沿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薛柯,薛柯听闻两个孩子都不是他孙子之后,大大的叹了口气,沉下身子,用书本盖住了脸,闷声说了句:“你说,咱们薛家的子嗣怎么就这样艰难呢?”
宁氏听他这么说,接话道:“艰难什么,我给你生了一子一女,你那些妾侍不也给你生了几个庶子庶女,唉,也是云涛他糊涂,找了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进门,怪不得她从前不肯入府做妾,竟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在里头。当初要是没有宸姐儿先揭了婉姐儿的底,真给徐素娥进府做了主母,那才是咱们薛家倒了血霉。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坏,唉,咱们云涛哪里是她的对手,这要不是宸姐儿……唉,也不知他这绿帽得戴到什么时候啊。”
薛柯将盖在脸上的书拿了下来,宁氏看着他,突然又说道:
“对了,老爷,我真觉得,咱们这个宸姐儿不简单!从前咱们都不喜欢她娘,也甚少关注她,可如今她娘没了,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还能自己给显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这么多大事儿,全都是她做成的,还有她那个护卫,我听说之前她在街上花两千两救了个人,那人投桃报李,没过多久就给她递了投靠文书,看来就是那个护卫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那护卫有点……”
宁氏有些拿不准,薛柯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