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气像条无形的小蛇,在宅子里盘旋了一周,便往夫夫俩居住的院子去了。
院中花木扶疏,那香气时隐时现,不多时就游到了卧房外,顺着窗棂的缝隙就钻了进去。
房中的烛火早就熄了,床帘低垂,地上两双男子的睡鞋摆在一处,甚是恩爱的样子。
那香气愈加浓郁起来,淡淡粉色流光一闪,一个窈窕身形无声地落在床边。
一身娇嫩如桃的粉色衫裙,不盈一握的纤腰,十六七的年纪,一张柔弱娇媚的脸,天然一股甜香绕身,正是几乎所有男人都会心动的类型。
只见那“少女”伸出纤手轻轻掀开床帘,床上夫夫俩正交颈酣眠,那英俊高壮的黝黑汉子揽着纤瘦貌美的少年,好一副浓情蜜意的景象。
那桃花瓣还粘在汉子颈后,暗夜中泛着淡淡粉光。
那“少女”脸显鄙夷,唇边一抹冷笑,身形乍然消失,重新化作一股无形香气,借着那片桃花瓣就入了那汉子的梦中。
本来,按那“少女”的计划,入了那汉子的梦,再一人分饰两角,先扮演那少年,然后用那少年的形貌胡搅蛮缠放浪不羁地让那汉子恼恨,在化作一个落难的少女,年轻貌美温柔小意,不信勾不到那汉子的心。若是那汉子真的就只爱男子,那就毫无压力地化作个落难的美少年。
总之,没有“她”挖不倒的墙角。
等汉子这头离了心,再去那少年的梦里故技重施一番,就不信这对契兄弟还能继续恩爱下去。
那“少女”眉梢一挑,十分自信地就往那汉子的梦中去了。
可惜,眼前出现的并不是由“她”勾画出的梦境,而是一座十分阴森的密林。
“少女”大为惊诧,“她”做惯了这种事,还从没失过手,此时觉得事有古怪,便想抽身。
但梁猛男的梦境是能让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必然不是。
可怜的“少女”这下真的被折磨的可怜兮兮的了。
无他,梁猛男发疯的那些年里干掉过多少邪魔外道,灭掉过多少人渣孽畜,那“少女”便把那些倒霉鬼被干掉被灭掉的经历都体会了一遍。
别说还能做出可怜兮兮花容失色的样子勾引人了,那“少女”差点儿被梁猛男一个梦就整的烟消云散了。
明白这是踢到铁板了,“少女”满脸涕泪纵横,想要大叫饶命,却因被迫附身在那些倒霉鬼身上而不能开口,心中绝望至极,只觉得这次算是小命要玩完。
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倏忽间被甩出了那可怖的梦境。
被随意摔在地上的“少女”此刻已经不成人形,什么楚楚可怜都没了。披头散发,五官扭曲,身上若是有骨头,恐怕连一块完整的都不会剩下。
屋里已是灯火通明,之前还在床上酣眠的夫夫俩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房中交椅上,两侧掌灯的仆役都瞧着地上这一坨暗自嗤笑,敢惹老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胡管家恭恭敬敬地上前询问,“主人,该如何处置这腌臜物。”
地上的“少女”听罢一惊,已经维持不住“少女”的模样,显出了原型,一条看不出品种的大虫子蠕动着发出瓮瓮的声音拼命求饶。
范周眼皮子一抬,见那虫子五彩斑斓,肉乎乎的,到看不出有没有长脚,身上一股子怪味,好像把世间的味道都混在了一起似的,看起来和闻起来都恶心得很。
侧过头去询问地看了一眼梁楠,梁楠嗤笑道:“是条成了精的蛊虫,这玩意儿难得,本来应该有几分本事,可惜这条只是不入流的废物,除了败坏人家好夫妻的感情以外,什么能耐都没有,反正不过是条虫子,踩死算了。”
那虫子听罢蠕动的更厉害了,甚至有往范周脚上扑的意思。
范周眉头一皱,一道妖力打过去,那虫子立刻从大门被打飞出去,一直撞到花园的围墙上才像个被摔烂了的柿子一样缓缓滑落下来。
蛊精该庆幸自己并没扑到范周。
要知道范周可是泡过老板阴阳泉的,那黑泉水就是毒物的克星。
这蛊精以为自己特别讨厌范周是因为讨厌他被契兄宠爱无度,却不知道是范周身上黑泉效果的作用。
这一下若是真的扑到了范周,就算是个已经修炼成精的蛊,只怕也要皮穿肉烂了。
机灵的小狐怪们立刻一拥而上把那虫子捆得像个蚕茧。
其实哪里用捆。
范周是火狐,还是条二尾火狐,被九尾老师暴力教导后出手的暴力指数也翻倍上升。这一道妖力下去,不仅制得那蛊精动弹不得,还让它犹如烈焰焚身一般,却痛死也叫不出半声来。
小狐怪们把那“蚕茧”颠颠儿地搬回到主人面前。
范周不耐烦地让胡管家又补了它两脚。
这大半夜的折腾,结果就逮着了这么个恶心玩意儿。
依着梁猛男的意思干脆灭了就得了,范周却忽然有了别的主意。
解开了禁制,好让那蛊精能出声。
被夫夫俩轮番“招待”了一遍的蛊精早怕了。
它不过是个流浪的妖精,没有什么根基,本性又偏激自傲,也没谁乐意搭理它,故而傻兮兮的撞了铁板。如今已是砧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范周撇它一眼,冷声道:“我不管你从哪里来,又因何到处坏人姻缘。今日你既然落入我手,要想留条小命就得听我的。”
那蛊精一听还有生机,连连应承。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