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楠却不在意。
“跑就跑了吧,那些连帮凶都算不上,只不过是那蛇妖用来虚张声势的,本来也是这海中生物,由它们去吧。”
范周一想也是,便不再理会,转而问起那古树奇花来。
方才那一阵飞沙走石风卷火蛇几乎毁了小半个岛,那奇怪的树和花竟然毫发无伤地依旧故我。
“那到底是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范周皱眉,尤其是那股子花香,闻到第一口就觉得不对劲,反射性地闭气,后来想起老板曾经让他泡过阴阳泉,已是百毒不侵,出于对老板的信任,才恢复呼吸,果然没事。
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没有毒了。
好在有梁楠植物百科全书在,绝对有问必答。
“所以我才说这个岛活该被雷劈。”梁楠看着那树不屑地说,“那蛇妖和这树倒是一对绝好的搭档。”
“怎么说?”
“这树是天生的邪种,外表虽然长得像是树,其实是种魔物,只能靠吞食人的魂魄为养分生长。那些花更不叫什么五色耐冬花,那全部都是被吞噬掉的魂魄中蕴含的各种强烈的执念,或怨或恨,或不甘,执念越强烈,那花就越美,花香就越甜腻诱人,不知不觉间就会被诱惑失了心神,那魔树便以此来诱捕下一批‘食物’。”
范周听得毛骨悚然,这玩意儿简直邪恶到极点,怪不得木头说和那蛇妖是好搭档。
可不是吗。
一个要阳精,要心脑。
一个要魂魄,要执念。
剩下的血肉还正好便宜了那些蛇妖的手下。
若不是如此惨绝人寰,范周还真是要给这好不浪费的利用模式鼓鼓掌。
“我们那世界没这玩意儿吧?”范周膈应地退开几步远。
梁楠坏笑一下,“怎么会没有,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范周瞪大眼睛,“我们那也有?!这坑货没人管吗?少了那么多魂魄,地府不管?”
“当然管了,不过是因为有人蓄意养这魔物,搞出了大乱子,最后几方人马一起出手,灭了祸首,也绝了这魔物的种。”
范周还是觉得不怎么放心,“真的绝种了?”
梁楠笑得更古怪了,“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老板那儿就还收着一颗,据他说用来处理个垃圾什么的方便的很。”
范周==|||
老板不愧是老板,需要用这种恐怖东西清理的“垃圾”,细思恐极。
“那这个怎么办,就这么放在这儿?还是处理了比较好吧。”
梁楠点头,“这东西好处理的很,它怕火,你烧了它就可以了。”
范周还是觉得有点儿毛毛的,不过看梁楠十分有谱的样子,也就信了,远远地一口狐火喷过去,瞬间就让俩人看到活生生的“火树银花”。
甜香变成了腐臭。
那果然是魔物的东西虽然不能逃,却能发出极为尖利的叫声,范周敏感的耳朵差点被震聋。
除了那魔物,岛上就只剩下一堆没有姓名也没有了魂魄的累累白骨。
范周心中不忍,便施法将那些白骨全部清理出来。
本想念个经超度一下,却不知道没有了魂魄的尸骨超度起来还有没有用。
梁楠看出范周的心思,盘膝坐下,对着那堆白骨念起了往生经。
别的他不会,宗庙那么多法会,几篇经文他还是记得住的。
范周被梁楠低沉有力的声音感染,也盘膝坐了下来,跟着一字一句的念。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能稍微平息一下那些枉死者的怨气,也让自己得些安慰吧。
出于这种心理,范周念得很认真,虽然他根本就不会,只是跟着念,也根本不理解那些诘屈聱牙的经文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心念赤诚,慢慢地竟然有微微的金光浮在那些尸骨之上,金光细碎如星点,随着经文声默默升起,萤火一般飘飘忽忽无风自动地向诵经的两人汇聚过来。
范周闭着眼睛,并不知道,只觉得一股浩然却又温和的暖流注入经脉,融入流转妖力中,最后归于妖丹。
那赤红妖丹上便也细碎地附上了星星点点的金光,随即不受范周所控地运转起来。
梁楠立刻发现了不对。
马上起身远远飞离。
范周尚不自觉,妖丹滴溜溜地转动,妖气四溢,狐火横生,狂风烈火之中一只二尾妖狐兀自端坐,虔诚地口诵着错漏百出的经文。
天空中已是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几乎要垂到海面。
无数闪电在云中穿梭,那是预兆。
劫雷在即!
梁楠心急如焚。
劫雷眼瞅着就轰下来了,小狐狸居然入定了!
这不是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