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任由灵犀踩在他头上,目光越过严厉,瞥了龙君一眼。 后者则波澜不惊地审视着他。

严厉一面不希望白莲花真是那个断情绝欲的娑罗仙师,一面又希望他是。然而且不论事实如何,纵然他真割舍得下,严厉也绝不会轻易放手。

何况父子骨血相系,他纵然舍得下她,又如何舍得下两个孩子?

见他待灵犀宽容,严厉摸不清他的心思,却知她自己该打什么主意,遂一本正经给他引见龙君。他在青石上面端坐,只看着严厉,不欲与龙君见礼的样子。龙君见状微微颦眉,亦不还礼。

扎严密的右手,问严厉道:“这是何故?”

“来的路上龙君难抑好奇,看了看炎之灵,不慎被炎气灼伤。”这是严厉没想到之事。龙君生而即克炎之灵,且是天下最擅控水之人,护体真气自能隔绝火气,加之严厉竭力压制炎之灵的炎气,他却未及碰触便被灼伤,严厉百思也不解。

见白莲花若有所思状,严厉道:“虽然我已经帮他仔细处理过伤口,他也要休养几天才能施法,那事须延后了。”

白莲花睨她一眼,“能办正事的人等不及你们,早便出去闲玩了。”

“公……”严厉刚冒出一个字,见某人眼波沉沉,脸色不对,遂及时闭嘴。

龙君见状笑道:“仙君看来气色颇好,心情也不错的样子,定是大半年来霄霜真人使了世所不知的神异之术,让仙君的修为和记忆都恢复几成。”

白莲花这才对龙君道:“那间屋子尚且空置,你自去收拾一下罢。”不远处错落搭建了三间屋子,他指那间在溪水之畔。

龙君站着不动,莞尔道:“仙君一向谦逊有礼,今日却竟如此托大,果然是性情大变。”

龙君的话让严厉心绪百转。何止某人性情大变,简直与先前判若两人啊!想他虽待道祖有孺慕之情,霄霜却毕竟不是道祖,且比他晚生那么久,差了不少辈分,也难怪他要恼这个算计。

“我夫君说笑而已。哪儿有让客人自己收拾房间的道理?况且你有伤不便。”

严厉当先而行,引龙君往那边去。龙君施施然跟着她进屋。见屋里空荡荡的,连张床都没有,龙君道:“瀑布下面定有深潭,我还是去那里暂住吧。”

严厉正不想给他“收拾”房间,领他去瀑布下面一看,果然是个深潭。

“灵犀不是饿了么?你去照看他便是,不必管我。”龙君说罢径自下水。

严厉往不远处看,某人似乎正在管教灵犀。可是灵犀认准了他的头顶,一次次被他抓下来,又一次次飞回去。

灵犀虽犟,某人倒不急不躁地耐心以对。

严厉心说好小子,这股劲头委实随她,正要过去凑个热闹,斗胆调丨戏调丨戏某人,龙君浮出水面道:“这个潭极深,下面竟是别有洞天。”

“是么?”严厉跟着龙君下水一看,果然水下地貌清奇,像是人为所造的洞府。

龙君道:“这座莲台年久日深的样子,可是霄霜真人打坐之用?”

严厉心下了然,见洞中没有任何会泄露某人身份的物事,她嘴上便笑道:“的确是他老人家的洞府,然他不曾交代过,如今他也不在谷中,你只管住下。”

“好吧。”龙君道:“只是不知霄霜真人现在何处,何时能办正事。”

严厉道:“我会尽早联络他来。”

“我倒是不急。”龙君笑道:“只怕苦了你。”

严厉没接话,随意拿袖子擦了把汗,掉头出了水府。

因炎之灵在她身上,她的身体比往日炽热数倍,若非她竭力遏制火气外泄,她身畔几百丈方圆都将炎气滚滚,热浪滔天。路上龙君见她汗流浃背,对她使了个清凉之术,她身上的燥热有所缓解,心下却不禁想起一个人来。

当年她被困在血池,每年都会吃到数枚阴灵果,一整个夏天都不觉燥热。

妖帝啊……也不知龙君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严厉打算趁龙君助霄霜修复炎之灵,她偷偷去修罗殿一趟。她使神通召唤谷中羽族,不料一只也没有。唔,看来某人着实防范严密,滴水不漏啊混蛋!

严厉袅袅婷婷走到河畔,爬上青石,坐到某人身边。

一根简陋的钓竿随意搁置在青石上,线不长,钩子很大。水中大小鱼儿成群结队,有几条在鱼钩附近游弋,却显然都不可能咬钩。

她清清嗓子道:“公……霄霜真人不会是被你吓走的吧?”

某人信手化个隔绝视听的小结界,淡淡说道:“的确他心虚得很,压根就没敢进谷。世上也唯有我能修复炎之灵。把炎之灵给我保管,这个夏季你能好过些。”

唔,非但肯搭话,还颇体谅人,这是好兆头。

严厉只怪霄霜那老东西,说要给她敲敲边鼓竟是空口白话!迎着某人难辨心绪的注视,严厉往他身边凑了凑,软语温声道:“没有炎之灵我夏天一样难过,你连我一起保管了,可成?”

某人睨着她,不置可否。她干咳一声,把炎之灵交给他,却不禁嗤道:“饵都没有,傻子才像你这样钓鱼。”

某人却道钓不在鱼,在渔。

严厉无暇腹诽,她震惊的看到,炎之灵上面的至阳炎气被他指尖的至阴寒气完全压制,看来像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金珠。

没有人能做到这点!

严厉不得不接受现实,果然他就是娑罗。

朝夕相对的枕边人忽然间成了仙道老祖宗,严厉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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