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连妻、子都镇不住,怎合为夫、为父之道?
稍加思量白莲花便有了良策,起身往书房去。先前他一进别院就遇上别院总管雁珲。他待人随和,与雁珲并不生疏。虽然主仆尊卑有别,二人却堪称朋友。
严厉只带着儿子回到别院,吩咐雁珲又是请琴师又是请画师,雁珲见她面色不善,不敢多嘴问她,见到白莲花可再也忍不住疑问。
白莲花只让雁珲守住角门,不许闲人靠近。
见二位主上一个纵情弄箫,一个迅如闪电赶来,雁珲只当夫妻俩要同当年那样在后院享闺房之乐,尊神一般守住角门。明亮却死活要进去,左右他是拦不住的。
雁珲还守在角门那里,见白莲花施施然而来,躬身道:“爷,属下已经尽力了……”
“无妨。”白莲花当先而行。
不多时等他端坐于书案前面,雁珲道:“奇怪。殿下刚才吩咐,让属下监督您,今日务必背熟府上的规矩礼法。那些东西您与殿下大婚之前已倒背如流,殿下怎么又让您背?”
雁珲这个好打听事的毛病简直跟天枢如出一辙。白莲花不答他的话,自顾开始背诵那几百条规矩礼法。雁珲赶紧掏出本册子,逐字逐句对照,竟是一字不差。
雁珲不禁赞道:“爷,您的记忆力实在群。属下还当您在血河地狱待了那么久,这些规矩已经生疏了。”
白莲花哂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自己自由散漫,却一向待我严苛,私底下都不肯容我僭越,失了尊卑之礼。我若不把这些规矩牢牢记住,岂非擎等着她找我的麻烦?”
雁珲做了然状:“殿下实是爱重您,才见不得您出一点纰漏。”
严厉跟白莲花做夫妻之前的确待他严苛,一心想让他依照他的预期去成长,奈何他心志坚定,极有主见,看似乖顺不争,实则她的成效不大。
两人做了夫妻之后,明里白莲花爱惜严厉的面子,规矩礼法绝不出错。私底下严厉却常常容他僭越。直白点说,他使了一些小心机,严厉再有傲娇之心,性子也慢慢被他磨平和了。
只是严厉好武功,管得最多的是他如何刻苦勤奋提升修为。而今忽然给他请什么琴师、画师,还让他熟背规矩礼法,他岂会不知她的意图?
艺多不压身,他也正嫌自己缺了风雅之气,非但打算修习琴、画两道,还命雁珲再去请位擅教诗书的老师。
“爷,殿下先前还吩咐属下,让属下给您收拾一间房。您二位到底是闹哪样……”雁珲的疑惑达到了顶点,浑然忘了他身为下属,是不准窥探主上之事的。
白莲花道:“夫妻做得久了,彼此太过熟稔,咳,相处起来难免有些寡淡无趣。”
雁珲恍然大悟,“您已着实是个十全十美之人,却还想着更上层楼?世上无人及您待殿下用心,殿下哪儿有不对您死心塌地的道理。”
白莲花纵是不喜听溜须拍马,也对这话颇为受用,命雁珲去办。
雁珲掉头管严厉请示。严厉喜见白莲花乖顺,命雁珲好生照料他的内伤,且传话给烛武,让他把明亮的文师调到别院来。
严厉请来的琴师与画师都是羽族,也都有些年纪了,技艺之精妙六界鲜有。师者为大,白莲花位尊也将二人敬为长辈,奉茶拜师,以上礼待之。
两只老鸟受宠若惊,计划上午教琴,下午学画,各一个时辰。
刚送走二位老师,姒檀来了。白莲花只得继续忍着难言之痛,正要烹茶待客,严厉闻报赶来,进门便道:“你脸色不好,且回房去躺会儿罢!”
白莲花对她的呼喝之举半点不恼,弯起嘴角问她:“回哪个房?躺哪张床?”
严厉转头吩咐:“雁珲,给驸马爷引路。”
雁珲领命。白莲花起身对严厉行了个标准的告退之礼,然后朝咧着嘴笑看他的明亮招手。
“来,陪爹爹回房说说闲话。”
明亮看了看严厉,后者没做声。明亮当这是默许,赶紧蹦过去,扶着白莲花走了。
目送爷俩走远,姒檀好笑道:“看来师弟果真服了你了。”
严厉冷哼:“只怕是嘴上服了心里不服,酝酿什么坏主意呢。”
姒檀更觉好笑了:“你防得住他?”
严厉不屑:“再敢算计我一回,我就真休了他!”
姒檀鼓动她道:“你不如就顶着这口气,将他扫地出门。但凡你放点风声出去,天下便没哪个女人敢沾惹他。等他真长了记性,真服软了,你再把他捡回来。”
严厉沉默了。若非有个元楹巴巴盯着,她还真有这个打算……
天已晌午。
经过长达几个时辰的鏖战,龙君与妖帝斗法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妖帝换了一副肉身,使不得噬灵。龙君定当他用了傀儡,也便不曾浪费法力,使用冥王那门夺取劈魂刀的秘术。
龙君固然因为痛失妻、子而心绪不稳,却也因此暴戾异常。妖帝先天本性受制,天时地利也于他不利,且他被欲奴的血契伤及根本,仍能与龙君战个平手,足见他修为之高,已在龙君之上。
妖帝负伤之后当即掉头,带着碧渊和众妖王退走。
西海龙王痛失爱女,势必要追击。龙君也打算捱着重伤,挥兵妖界。其余三王则道,王后的大仇固然要报,君上却神体为重,当务之急还有龙族飞升这事。龙君最终听从三王劝谏,抑住悲愤,先给横波丧。
“趁那个妖孽伤重,我们正好去拿住他,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