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二麻眼神古怪瞥一眼庞叔,倒没那愤愤不平意味,只是嘟囔道:“怎地整的跟样,还再杀一次”。
庞石白他一眼,终于敢点起香烟,眯起眼大口大口贪婪吸食。
迟二麻不接下话庞石自然就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这是伤心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没必要偶尔触碰到时还要挖地三尺,这等同于揭伤疤了。
天气渐凉,两人沉默无语。
许久后,迟二麻将‘毛’毯搁到一旁,轻声道:“叔,其实弟跟婶婶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庞石望他一眼,低下头苦涩的‘抽’烟,眼睛里忽然就冒出了泪水,沿着眼角滑落,算是愧疚后的老泪。
迟二麻点根烟,用力的猛‘抽’一口:“叔,我原谅你了,如果这一次我换庄家赌赢了,把他们都接过来”。
庞石身躯一震,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嘴‘唇’哆嗦:“二麻,你说的是真地?”。
迟二麻伸出手‘摸’‘摸’头顶,那条蝰蛇好象不再扎眼,更不会冒出另人胆寒的寒光,他由衷笑道:“我爹死后,是庞叔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到大,那时候你没丢下我这拖后‘腿’的多余人一走了之就已经算是给了我再生之恩,这一回既然知道庞家有后,我有什么理由还让他们在外面颠沛流离?不过叔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有一道程序我还是要走的,你得跟婶和弟解释清楚,别到时候怪罪于我,毕竟万一没经过医院认证,说能说的准有没有什么差错?”。
庞石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似乎没了力气,沿着石凳子滑落蹲在地上,颤声道:“二麻,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迟哥啊……”。
迟二麻叹息一声,走到他身旁拍拍他,兴许是受了些凉,嗓子格外沙哑:“别说这些见外话了,我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恨你,虽然当时我知道情况后还是‘挺’怪罪你的,但是叔,我真没恨过你”。
哭了许久,或许是真的良心发现准备要一心一意给迟二麻卖命了,庞叔抹一把脸再也顾不上伤‘春’悲秋,直指中心道:“二麻,你实话跟我说,苏州来的陆家小子,能赢的过李刚那一窝人吗?”。
迟二麻一时凝噎无语,脑海里翻滚出那一袭妖‘艳’红袍的‘插’足,还有南京方向不明势力的虎视眈眈,一时间竟又不确定起来这一次的押注是正确还是错误。只是他的脑海里负面因素很快被明显的优势占据,他转念一想回想到前些时日江苏来的赵辉明他眉头就松了一分,然后想象出曾经潍坊不可一世的李森死前的凄惨模样眉头就更松一分,最后他咧开嘴笑道:“我觉得可以”。
上海,卞家宅子坐一排跋扈执牛耳者,个个具是各自领域的大枭,上海出了名‘阴’辣歹毒的九千岁,冯氏财团掌‘门’人冯江章,从北京偷偷‘摸’‘摸’逃回江南的林孜,浙江温州商会扮演重要角‘色’的荀则之,这些人,他们就是他们这一代的象征和标杆,任何人都不可能打破的神话,而且他们向来的抱团,这才是让各方势力望而止步的重点原因。
单独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名此刻散发出的无比伦比威信的长三角灰‘色’地带领头羊,除了陆王爷,谁敢让卞变这一群人挤在一条沙发上自己独占一条卞变‘花’重金请行内出名师傅造出来的貂皮沙发上?那么他,自然就是陆宋陆王爷。
除去这些人,还有两个本来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两个后生躲在角落,都是此时正在在潍坊运筹帷幄想要决胜千里的陆‘蒙’临兄弟,曾经的冯家大少如今冯氏的人事部主管,以及被卞变细心栽培到具备一定的‘阴’柔气质的蒯鹏?
在和众人说说笑笑暂停片刻时,陆宋不经意见瞥到坐在那里拿起小本子圈圈画画长相如小姑娘的一个青年,不禁朝他指了指,笑道:“你就是小卞经常跟我夸赞的蒯鹏?啧啧,果然是‘女’儿身投错胎作男儿生,不仔细看我还真看不出你是男孩”。
卞变轻抿一口茶水,脸上欣慰明显。
平时一向低调的冯江章已经从妻子离去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此时似乎看不惯卞变的装‘逼’作风,起了嘲讽之意:“卞变,我是找瞎了眼都找不着好苗,怎么你却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哎,这叫蒯鹏的孩子,是你拾到了天大的便宜”。
多次想要将蒯鹏挖走的荀则之抱着墙倒众人推的心理,轻声笑道:“我跟卞变提过多少回,让他将这小子丢给我玩几年,他硬是不听,非要把人扣在他这里虚度光‘阴’,哎,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复旦看望白老师,除了聊到小‘蒙’临的一些辉煌外,白老可没少‘花’时间称赞这长的像小姑娘一样的小伙子身上,说什么大局观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我当时虽然嘴里不敢说,可心里就在笑,有我当年的风范?那温州岂不是又要来一场动‘乱’?得,我就这么嘲讽别人,嘲讽到最后被事实狠狠‘抽’了一耳光,卞变‘交’给这小蒯鹏打理的那家公司现在势头还就真猛,都快盖过了江‘阴’不成气老富那个成气儿子的风头,不简单啊”。
冯真伟背着众人朝蒯鹏挤眉‘弄’眼,差点笑出了声,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