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缓过劲来后,好心地将自己做的矢花果分了一小勺的量给了学员,难得地比评价其他学员时多说了几句。
“你尝尝我做的,甜辣口味,对比一下。”
“谢谢教官。”
伊兰想了想,交代道:“你这份如果能吃完最好,吃不完不用向我说明理由。”对着学员疑惑的眼神,她忍不住同情道,“我会理解你。”
“是,教官。”学员和伊兰对视一眼,微垂了眼皮。
伊兰有些不忍,这学员开始没找到食材,被她当做出头椽子猛烈抨击,现在一个大老爷们头一回自己做吃食,做出的东西不讨喜,又要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磨砺,她觉得应该适当提一提他的士气,免得第一次的挫败经历让他对野餐生了惧怕排斥之心,影响以后的学习。
她安慰道:“你煮得不错,只是调味料放多了,遇到口味重的人也会喜欢。”
这学员的表情有些精彩,虽然木着脸,但好像红白不定,有种勉力维持的感觉。旁边的学员不知咋回事,略略低下了头,像在查看自己的碗。
伊兰逐个点评完,暗暗吁了口气,一天的教学任务完成一大半,下午要轻松些。她扬声说道:“大家开始吃午餐吧。”视线转向围观学员,“你们稍安勿躁。”
她没再管学员,饿着肚子的这一群必须受到当面的刺激,才会知道下回卖力,正准备开吃的这一撮也必须敞开肚子吃下去,才会清晰认识他们自己的能力。大家都在实践中学习,受点磋磨有利于成长。
她独自霸着一块平整干净的大石头,吃得很闲适,半个矢花果,一碗清甜的金雀花汤,全都是好料。
她对面的十来个学员吃得艰难,大部分没有喜色。有三四个苦着脸。两边围观的学员静静地站着,个个面无表情瞅着他们吃。
伊兰暗叹一声,野餐的气氛真压抑,明明天空很晴朗。景致很优美。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支营养剂,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这就是必须的刺激教育,两厢对比越强烈,学员们的反思才越深刻。
“吃饱了吗?”她轻巧地跳下石头,问对面的学员。
“是。教官。”
伊兰点点头,甭管他们做得多难吃,个个都咽下去了,不挑食的习惯真不错,尤其难得的是那个做出酸辣矢花果的学员,吃得脸红脖子粗,发根处都隐隐有汗珠,居然也硬生生地让碗见底了。
伊兰忍不住朝他看了好一会,眼神先是惊讶,然后是真心佩服。后来就有点悬心,琢磨着这人的肠胃能不能撑得住。这学员可能性情坚毅顽强不服输,硬是和自己的舌头肠胃较劲。
“有没有不舒服?”她走过去问道。这是她的第一堂课,如果在她的眼皮子下出现了学员吃坏肚子的情况,她这个教官就做得不称职。
“报告教官,没有。”学员的声音很大,表情非常肃穆,语气非常坚定。
伊兰狐疑地望着他,这人不是硬撑就是真的重口味,她决定下午多盯他两眼。点点头。她没再多说,转头让学员们把自己的餐具收拾妥当。
午餐过后,三十个学员排排站她面前。
伊兰环视一圈,心里清楚他们这顿蔬菜餐绝对没吃饱。更何况大部分人只是干看着,一滴汤都没喝着,不过学员们的精神风貌还可以。她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命令道:“接下来,我们准备晚餐,你们自己想办法到河里抓鱼。每人一条,抓不到不许上岸。”
“是,教官。”
伊兰暗笑,他们听上去中气十足,即使再饿一餐也没关系。
半个小时过去,伊兰百无聊赖地站在岸边,看着三十个学员在水里扑腾。
严格说来,这不是河,这是鱼塘。她和王靖拦网截了一段,扔了很多鱼在里头,这批学员运气好,他们是头一批下河的,人手一条应该没问题。
不过伊兰瞅着,很多人游泳技术不赖,抓鱼还真不行,可能从来没干过这活,一时掌握不到诀窍。水花四起,就是没有人拿着鱼上岸。
伊兰自然是练过捉鱼的。
她和王靖是教官,为了以防万一有极端悲催情况发生,比如学员们运衰,真个没人捉到鱼,这课还是要上下去的,学员们可以没鱼吃,教官得有鱼做示范加工,因而他们两人特特下河练过。甚至,教官之间也追求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就连薛旭他们也跟着一起下过河,当然大家最初的战果也就一般般,基本就是图个乐呵。
伊兰的水性平平,但她对鱼类生长习性有所了解,毕竟大学里经常下河观察鱼类生长,而且河里投放的鱼数量真不少,因此她费力些也能亲手捉到鱼,只是时间长短说不准,如果带上网鱼的工具,就要容易些。不过她更倾向开着机甲蹲在河里,人不会累,抓起鱼来更麻溜。
河比较深,人是站不到河底的,只能游着。伊兰就只见学员们散开漂在河面上,四处瞅看,河面上当然没有鱼,他们看不出什么来,个个低着头使劲往水中看,有人等不及了就一个猛子扎进去,隔一会儿,从另一处噗地冒头出来,茫然地仍旧四处瞅瞅,鱼影子都没见到。
伊兰有些发愁,他们教官组第一次下河时,是在伊兰和王靖投放鱼群的第二天,虽然折腾老半天,但毕竟还是能捉到鱼的,莫非有段日子了,鱼儿适应了这个新环境,变得滑溜了?竟没有一个学员能捉到。
辅助类课程新设立,教官们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