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这是要强人所难了?”江睿脸上笑容依旧,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容静堂闻言,看了他半晌,才皱眉道:“你在生气。”
江睿不答。
顿了又听容静堂问:“为什么?”
江睿顿时有一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我需要你的东西,你需要钱,这生意不是强人所难。”容静堂道。
江睿笑出声,“容先生,不是您需要,而是您的身体需要罢了。”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如果是您需要,那么这生意就不得不一直做下去。而如果是您的身体需要,我可以根治您,让您不需要。”江睿淡声道。
容静堂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到江睿觉得有些受不住先挪开了视线。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江睿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略带恼意道:“容先生这是觉得我在骗你?”
容静堂道:“我相信你的本事。”
说完他站起来,喊了一声隋明。隋明一直在附近候着,等容静堂吩咐。
他看了眼江睿又道:“生意的事,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等你哪天需要随时可以找我。今天不早了,房间程叔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话已至此,两人也没有再谈的必要。
“隋明,带他去休息。”
江睿客气地朝他道谢,没有拒绝。他一下火车就来见容静堂,这会儿也不想再去外面找地方住,而且这个宅邸地方偏僻,到市区也得很久。
容宅外表古朴,里面该有的设施却都有。江睿洗了澡,因为有些认床所以没急着睡觉。他躺在床上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间是客房,可这里的一些家具摆件却都不是凡品。黄花梨木的桌椅,羊脂白玉的玉件陈设,还有一些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古董,他不擅长这方面也不知都有什么来头……打量一圈后某人再次刷新了在江睿心中的壕度。
容静堂看起来不像是香城人,这宅邸八成也不是人家正经的住处,一间客房都这么大的手笔,江睿不敢想象容静堂本人又是在怎样金堆玉砌的环境下长大的。想想就觉得仇恨值爆表。
拉仇恨的容静堂此时正在书房处理容门那边送过来的文件。
程叔在一旁时不时地端茶递水。
天色快黑时,容静堂才停下手里的工作,推开窗户,看着西边客房的方向。不知是不是累了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几近透明。
“程叔,今天他很生气。”
程叔自然知道容静堂口中的他是谁。想了想道:“先生,江少看似脾性温顺,其实是个执拗的人。或许江少自己都还没意识到,他已经把先生当做了朋友。”
“是吗?”
容静堂淡声反问了一句,像是随口一问,也没有等程叔回答,站起身打算回房间休息。他今天工作的时间过久,身体有点受不住。
程叔却突然出声道:“先生,今天江少说能治好您的身体……您为什么不答应呢?”
容静堂脚步微顿,“其中原因,程叔应该清楚。”
他这一身体虚畏寒的毛病是天生的,虽严重到有些怪异,却不是绝症。顶多看着吓人一些,要不了命。
而且东南亚那边刚死了位大佬,局势变动,也活跃了门内一些人还有其他势力的心思,这个节骨眼上,不适合治病。
“先生是怕那些人得到消息后,对江少不利?我们可以派人手保护……”程叔有些着急道。
“不合适。”随即容静堂不等他说完便就走远了。
这些天他只不过是身体有些起色,就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向江睿下手,要是江睿真的要把他治好,不管于江睿还是于他自己,情况只会更麻烦。
江睿第二天起来时候精神不大好,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自从修炼之后,他并不常入睡,因为打坐要比睡觉更能恢复精气神。就算偶尔的一次入睡也是很安稳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莫非是认床导致?可他认床的毛病并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不对劲。
江睿觉得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但是被他忽略了。这种感觉自从昨天进到这个宅邸后就一直存在,偏偏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江睿犹豫再三,还是找了程叔,说要在这里再借住几天。
程叔自然是欣然允下。自从容静堂的身体状况日益良好之后,程叔就对江睿心存感激,宅子平日是程叔打理的,这点小事不用跟先生说,他自己就能做主。
跟程叔说过之后,江睿回房间忍不住唾弃自己一番。他跟容静堂非亲非故,就算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哪儿又轮得到他来管?再说敢在容静堂身边动手脚的,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着才没事找麻烦!
他在心里把自己吐槽一番后,又为自己这嘴硬心软的性格发愁,前生他就是栽在一个心软上,重来一次自己在这方面好像没多大长进。怪不得人都说本性难改。经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智,有些东西确是天生的,怎么也变不了。
可自己这样岂不是在将来又会重蹈覆辙?
不行,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绝对不能……
“主人,万事随心,不可强求。”淼玄突然出现在江睿的识海。
江睿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背后瞬间冒出冷汗!自己刚才竟然不知怎地动摇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