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软硬兼施的话说得虽然轻描淡写,却在言谈之间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开青楼的最怕惹上官司,一旦被查封,就等于和大笔银子失之交臂。
粉衣姑娘并没撒谎,赛西施当日的确是从人贩子手里,花了三十两银子把她给弄到手的。
赛西施本以为花三十两银子能给自己带来财运,没想到这金珠宝是个不省心的货,短短两天,就把她好好的一家怡香院给闹得人心慌慌,乱作一团。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刁蛮泼辣的,但能折腾到金珠宝这个地步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如果眼前这位清丽漂亮的姑娘真的是侍郎府家的小姐,本着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的原则,收她一百两银子,顺便将金珠宝这丫头给解决,也未尝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謦。
“好吧,既然这位小姐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我再不通情达礼,倒显得我赛西施做人不讲究,坏了行里的规矩。不过有句话我也提醒这位小姐,这个叫金珠宝的小贱人是个没教养的惹祸精,这种货色,还真不值您为她这么做。”
阮静幽微微一笑:“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不牢你费心,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就命人回去把她的卖身契取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谁也别难为谁。”
别看赛西施长得五大三粗一副刁蛮刻薄的样,办起事来却是非常讲信用。
金珠宝的卖身契就在她身上揣着呢,这边刚收了阮静幽一百两银子,那边就让人将吱哇乱叫的金珠宝给放了。
“死肥婆你先别高兴太早,这笔帐姑奶奶我给你记着,你等着,等姑奶奶咸鱼翻身那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姑奶奶我就不叫金珠宝……”
赛西施带着两个大汉已经走出老远,金珠宝仍旧不依不饶地跳着脚,像个小泼妇一样扯着嗓子叫骂个不停。
“哎,我说你到底骂够了没有?好歹我家小姐也替你赎了身,你怎么这样没礼貌,都不过来跟我家小姐说一句谢谢!亏我家小姐为了你这么个素不相识的人花光了她身上仅有的一百两银子,你倒是好,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个赛西施都走出那么远了,就算你叫得再大声人家也听不到。”
紫嫣对这个叫金珠宝的丫头印象很不好,因为这个金珠宝,害得她家小姐将身上仅有的一百两银子给花光了。那一百两银子,是小姐当了夫人留给她的首饰,准备在玄武大街租店铺用的。结果小姐乱发好心,大概是觉得这个叫金珠宝的丫头很可怜,二话不说,就把怀里还没捂热乎的银票转手送了人。
如果被小姐搭救的这个丫头知道点好歹也就算了,偏偏这丫头就像是一只难以驯服的小野猫,对赛西施那种人泼辣无礼她不说什么,对她家小姐这个救了她性命的恩人也视若无睹,就真是太不应该了。
此时三人所身处的地方是一间茶楼的小包间,因为刚刚要跟赛西施解除金珠宝的卖身契,去怡香院肯定不合适,外面又有那么多人盯着,情急之下,阮静幽便进了这家茶楼,包了个房间,顺顺利利地跟赛西施达成了最终协议。
被紫嫣教训了一顿,金珠宝终于不情不愿地止了叫骂声,没什么形象地一屁股坐到阮静幽面前,咧着嘴对紫嫣笑了两声:“这位姐姐说话可真伤人心,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我之所以骂那个死肥婆,是因为那死肥婆办事实在不道地,我是上了人贩子的当,被人家灌了两杯放了药的酒,稀里糊涂被抓着手按了卖身契的手印,这事儿咱得去官府报官,可不能由着死肥婆逍遥法外。她的行为叫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应该被关起来坐大牢的。”
金珠宝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年纪看上去没阮静幽主仆大,可个子却比阮静幽主仆高。
至于容貌……也难怪赛西施要在她身上动歪脑筋,这丫头一张娇颜生得精致如玉,明媚动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轻脆悦耳的声音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掷地流畅。
因为她现在年纪还小,变化还不太明显,假以时日,等她再长大一些,说不定要迷死天下多少男人。
面对她的吐嘈,紫嫣有些不满地噘了噘嘴:“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而是你刚刚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在做梦。有句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那赛西施既然能在天子脚下开妓院,就说明她在京城肯定有不可动摇的人脉和地位。你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丫头片子,因为自己受了点委屈就想去报官让人家给你主持公道,哼!要我说,你根本就是在白日做梦!”
“嘿!我说这位大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谁是你大姐,人家今年才十六!”紫嫣到底是个姑娘家,最是受不了别人说她老。
金珠宝嘟了嘟粉润可爱的小嘴,不满地扬着下巴:“我今年才十四!”
“什么?你才十四?”紫嫣惊叫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你到底是吃什么长
大的,个子怎么比我高了半个头。”
金珠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很臭屁地说道:“老天爷稀罕我呗。”
“呸!老天爷要是稀罕你,能让你差点被人给逼良为娼啊。”
“大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招人爱听了,差点被逼良为娼,和被逼良为娼之间可是相差甚远,人家现在还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