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赵灵惜还乐在其中,东跑跑,西跳跳,看到摊位上卖小泥人,还会掏两把铜钱买上几只。
渐渐地,她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尾随在她们身后的姑娘从一两个变成四五个,又从四五个变成十几个,最后竟演变成几十个。
就见那些姑娘有意无意地跟在她和白洛筝身后,时而低声耳语,时而娇笑如花。
当赵灵惜明白过味儿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姑娘所追逐的目标,正是身穿一袭雪白锦袍的白洛筝。
抓着一把小泥人的赵灵惜,忍不住斜眼打量了不远处正在书摊前翻书的白洛筝一眼。
身姿修长挺拨,就像是一杆屹立不倒的标枪。侧脸如刀削般精致绝美,动作优雅,神态雍容。
她的心不由得怦然一跳,暗道:这样的白洛筝,可不就是一个能让女人芳心大乱的绝美贵公子么。
难怪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一个个全都像中了邪似的远远跟在她们身后指指点点,感情她们是把白洛筝当成男人来爱慕了。
得知真相的赵灵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她在那些女人又羡又嫉的目光中,骄傲地勾着白洛筝的手臂,直接把人给拐进一家酒楼才算作罢。[看本书请到
“现在的姑娘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在街上公然向俊俏的男子抛媚眼,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会说那些姑娘家门风败坏,不知检点。不过洛筝,没想到穿上男装的你,倒真比京城那些公子哥们还要有几分风采。可惜你不是真男人,如果是真的,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爹将我许配给你当媳妇。”
白洛筝取笑道:“就算我是真男人又如何,别忘了早在十几年前,你爹便将你许配给沈家大公子了。”
一提起沈家大公子,赵灵惜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淡去了几分。
她猛灌了一口茶水,小声咕哝道:“我一点都不想嫁进沈家,要不是我爹……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将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洛筝看出对方眼底的失落和无奈,微微勾起唇瓣,端起茶杯,动作优雅地轻啜了一口。
就在这时,酒楼外面传来一阵人群的骚动。
赵灵惜原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此时听到酒楼外传来女人的哭泣声以及男人的叫骂声,自是抻着脖子,顺着二楼窗口向下望。
只见一个身穿紫衣的漂亮女子躲在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公子身后,哭着对另外一个年轻男人道:“沈公子,你还是回吧,花容早已经将一颗芳心许给了陆公子,这次陆公子出面替花容赎身,从今以后,花容生是陆公子的人,死是陆公子的鬼,与你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这些年本少爷在你身上花的银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见你念我的好,倒是心甘情愿将下半生托负给这么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谁啊?为什么本少爷从来都没见过他?”
这道吼声既嚣张又无礼。
待赵灵惜看清对方的容貌,面色顿时大变。
只见那个跳着脚像泼妇一样骂街的男人,不是沈孤鸿还会是谁?
白洛筝也听到了酒楼外的吵闹声,跟着赵灵惜一起抻着脖子看热闹。
就见酒楼外围满了看戏的老百姓,不少人还在人群中对着吵吵闹闹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那个身穿紫衣的美女,白洛筝和赵灵惜都略有耳闻。
对方是怡香楼的头牌姑娘,名叫花容。
因为生了一张堪比天仙的容貌,又能歌擅舞,文采绰绝,所以吸引了京城里不少公子哥的青睐和爱慕,没想到沈孤鸿也是这些公子哥中的一个。
“不过就是一出闹剧,灵惜,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见赵灵惜面色阴沉,神色不好,白洛筝小声提议,让她不要去参与这趟浑水。
赵灵惜却难得冷静地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看看,这沈家大公子今天到底要上演一出什么样的闹剧。”
两人说话之间,楼下的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沈孤鸿口口声声说这些年他没少去怡香楼给花容捧场送银子,就算她想从良,也该投进自己的怀抱才是。
至于那个姓陆的,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还能跟他堂堂国公府的少国公相比不成?
花容见沈孤鸿如此不可理喻,扯着娇嫩的嗓子吼道:“选择谁那是我的自由,别以为你在我身上花几两银子就自以为有多了不起。沈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今日又何必在当着大夥的面这样拎不清?没错,你的确是镇国公府的少国公,但如果我跟了你,注定要在你身边做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妾。这位陆公子却不同,他花银子赎我的时候已经向我保证,要娶我当他的正妻,国公府再好,也不是我花容的菜。我只想zuò_jī头,不想做凤尾,沈公子,但凡你再有一分理智,今日也别在这里继续让咱们大夥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
花容虽然出身风尘,大道理懂的却是一点都不少。
沈孤鸿没想到,一个妓女,居然敢当着满大街老百姓的面来数落他。
这让一向就心高气傲的沈家大公子顿时来了脾气:“如果你今日肯从我,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平妻之名。”
这话一说出口,满大街的老百姓全都震惊了。
京城这些老百姓多多少少都知道镇国公府的大公子,跟礼亲王府的灵惜郡主,早在十几年前就订了亲事。
如今这沈家大公子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