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客栈老板意有所指地看向白洛筝,“这位夫人之前在牡丹湖当众收拾了知州大人家的小姐陈红莲一事,如今已经闹到了满城皆知的地步。 陈知州膝下只有陈红莲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他眼睁睁看着他女儿受人折辱刁难,绝对不可能会弃之不顾、坐势不管。两位……”
客栈老板语重心长道:“你们就听我一句劝,有多远走多远,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你们收拾了无恶不作的陈大小姐,虐打了横行无忌的何总兵,这件事一旦追究下来,就算你们会几下子功夫,到时候恐怕也没办法跟那些恶势力较量。我不是担心你们继续住在这里会给客栈惹麻烦,我只是不想看到二位因为这件事受到更多的牵连。你们心有正义是好事,但正义过了头,往往会给自己招来一些无妄之灾。褴”
客栈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外表看上去一脸精明算计相,没想到说出口的话竟是这般为别人着想。
白洛筝当然知道客栈老板也是一番好意,便笑着回道:“老板,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就算你不劝我夫妻二人,你这家客栈,我们也不会再继续住下去了。毕竟那些人或许拿咱们夫妻没办法,日后难免会将麻烦找到你的头上。不过,有句话我想多问一句,你刚刚也说了,那姓何的总兵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人是受了陈知州的指使,那么,这些年就没有人写折子去参那陈知州一本么?”
“唉!怎么没人参过,不过参了也没用,人家朝中有人,寻常人等根本就搬不倒陈家这颗大树。”
“老板可知道陈知州背后的那颗大树是什么来头?”
客栈老板露出一脸怯怯的模样,挥起手臂摇了摇,“我只是在平州城里做小本生意的,哪里敢过问这种敏感的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二位的是,陈知州或许还会仗着他的官职,平日里做事的时候会收敛一点,他那个女儿陈红莲……”
赵璟挑眉,“陈红莲怎么了?”
“不瞒二位,真正受朝廷某位大人物庇佑的那个人,并不是陈知州,而是他女儿陈红莲。”
“老板,你能不能将这话说得再具体一些!鲎”
老板欲言又止道:“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前几年,那陈红莲不知因为什么事,弄死了一个来咱们平州任职的官员,当时这件事在平州闹得很大,她犯下的错误,就连她爹想包庇都包庇不起。老百姓本以为这次陈红莲必死无疑,可后来不知为何,被关在监狱里仅一天的陈红莲,隔天一早就被无罪释放了,释放的理由就是,那个本来要在咱们城里当官的探花郎,居然是朝廷里的奸细,陈红莲弄死他,等于是为民除害。可咱们城中的老百姓都知道,那位探花郎自幼出身平州,为人和善,饱读诗书,十六岁的时候进京赶考,中了探花,前途无可限量,与什么朝廷奸细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可朝廷却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冠到了他的头上,甚至还放了害死他的罪魁祸首,这件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也就是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不少人才会在暗中猜测,陈家在朝廷有一个强大的支撑,连朝廷命官都能说杀就杀,杀了之后还能无罪释放,足以证明,陈家是咱们寻常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存在。不过……”
老板面带忧色地看向二人,“我也是看在二位面善的份儿上,才多嘴说了这样的话,两位千万别出去四处宣扬,毕竟人多嘴杂,万一惹祸上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老板,我夫妻二人心中自有分寸。”
白洛筝宽慰了他几句,便结了账,和赵璟离开了这家客栈。
如果没发生这么多糟心事,赵璟或许会带着媳妇儿离开平州继续下一站,毕竟两人这次出门,一方面是游山玩水,一方面也想趁游山玩水之机访查民情。
来时的路上都很太平,就算偶尔见到几件不平事,赵璟只要动动手指,事情也会得到完美的解决。
可陈家这件事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他们要对付的只是平州城的一个小小的知州,他随便下一道命令,便可以罢了平州知州陈宏儒的官职。
可一旦这样,势必会打草惊蛇,让蛰伏在陈家背后的那个人提高警惕。
“筝儿,要不我派人直接将那陈宏儒给绑来,只要对他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出幕后指使。”
两人目前落脚的地方是赵璟让暗卫临时在平州购置的一幢宅子,宅子不大,胜在宅子里的家俱摆设一应俱全。
既然两人决定要留在平州将这件事给调查清楚,一直住在客栈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白洛筝急忙否决了他的提议,“你的方法虽然简单,却不免有些粗暴。因为从暗卫查出来的情况来看,这陈宏儒在平州任知州的这段时间里,虽然无功,却也无过,就算他利用身份包庇陈红莲在外面为所欲为,甚至那陈红莲有可能还参与了几件灭门惨案。可表面证据并不确凿,足以证明当初做这些事的人的手段有多么的干练利落。如果咱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陈宏儒给抓来严刑逼问,能不能问出结果还在其次,
万一因为这件事惹得咱们自己一身***就得不偿失了。”
“哦,那筝儿你有何高见?”
白洛筝的分析,又何偿不是他赵璟心中所想。他只是气,气这些不识好歹的朝中大臣,居然敢在他堂堂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想当年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