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投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我该知道你是谁吗?”
“你……”
杜小姐这辈子大概是没在人前丢过这样的丑,忍不住昂首挺胸道:“我叔父是江洲太守杜明诚,我叫杜美若,杜家唯一的小姐。”
这杜小姐之所以会报出自己的叔父而不是父亲,是因为在杜家,她叔父可比她父亲有地位多了。
而且叔父膝下并无子嗣,身为杜家唯一一滴血脉的杜美若,从小到大,可谓是集齐了长辈的宠爱,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直接养成了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慢脾气。
原以为只要报出自己的身份和来历,这个姓季的自然会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对自己做小伏低雠。
没想到季如祯听她报出江洲太守杜明诚的大名,只是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季如祯的反应,让杜小姐非常不满,虽说太守这个职位在天子脚下或许不算什么大官,但在平阳城这种小地方,那可是有如神祇一般的存在。
她之前听人说过,这个季如祯在平阳城里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要身份没身份,要权势没权势,之所以会混进正德书院,不过是因为她刚好走了狗屎运,无意中救了平阳城知府家的公子,于是厚着脸皮让人家硬把她塞进书院,才有机会跟平阳城里这么多公子小姐们为伍罢了。
而告诉杜小姐这个消息的,正是季如祯的表姐徐芷荷。
对方不但将季如祯的个人情况大致给她说了一遍,顺便还添油加醋的将秦慕言是如何为了季如祯,将周家小姐赶出书院,并且还不顾世俗观念,将那张她一直都很想得到的云九霄送给了这个姓季的。
虽然云九霄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又被姓季的给退了回来,但一向对人冷冷淡淡的秦慕言,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大费周折,这可让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嫁给秦慕言为妻的杜小姐不乐意了。
于是生日这天,杜小姐带着丫鬟仆从出现在对方目前居住的这幢别院里,几经打听,才得知那个被她快要恨出毒水来的季如祯,就是眼前这一位。
哼!横看竖看,除了有几分姿色之外,她还真没看出这个姓季的到底哪的眼。
女人天生就是善妒的物种,杜小姐自然也不例外,于是不管季如祯表现得有多优秀,在情敌的眼中,都成了一文不值。
见对方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向自视清高的杜小姐决定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一个难堪。
“听说你琴弹得不错!”
杜小姐冲季如祯投去一记挑衅的目光,“既然你我今日有缘在这里相聚,不如跟我比试一下,我倒是想看看,别人口中所说的这个不错,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如此明显的挑衅,就连神经一向很大条的小高衙内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
看来这个姓杜的女人,今儿是存了心想要给季如祯难堪了。
李梦秋下意识地扯了季如祯的衣袖一下,暗示她最好别跟这个杜小姐硬碰硬。毕竟杜家背后确实是有几分势力的,如果两人真比试了,不管是输是赢,对季如祯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
姜洛汶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对这个突然打断他们说话的杜小姐也生出了几分厌恶感。
见气氛僵在此处,他忍不住打圆场道:“今天是秦公子的生日,贸然在这样的场合里比试琴技,怕是会落了秦公子的面子。杜小姐,如果你真想跟季姑娘比琴技,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差这一时一刻对不对?”
杜小姐横了姜洛汶一眼,扬着下巴道:“如果我偏要今天比呢?”
没等姜洛汶答话,季如祯突然嗤笑了一声:“你偏要今天比,也得有人跟你比才行啊。”
杜小姐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我没时间跟你比,就算是有时间,我也没那个心情跟你比,即便是我有那个心情,我也未必一定要跟你比。”
一连串不客气的话,呛得杜小姐面红耳赤,她“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季如祯,“你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季如祯笑了一声:“杜小姐,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刻起,可曾给过我面子?”
杜小姐哼了一声:“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季如祯无辜地眨了眨眼,“好,就算你不给我面子,那你总得给在坐其它人的面子吧。你对我各种挑剔找茬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嫉妒我,那么其它人呢?在坐的各位不可能每个人都让你嫉妒吧?咱们大家伙原本坐在这里聊得好好的,你一出现,就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式让所有的人都围着你一个人转,我倒是想问问杜小姐,咱们是欠你银子不还了,还是把你们家孩子投下井了,你干啥要把咱们当仇人来对待,没完没了地给别人找不痛快?”
这番具有煽动性的话,确实在众人心中起了不
小的波浪。
这些人都是正德书院的学生,虽然家世方面不如杜小姐强大,但他们从小也是被长辈当成珠宝一样呵护在手里心疼爱着长大的,如今却要被这个姓杜的将尊严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但凡有点脾气的,都忍不住对这个杜小姐生出烦感。
杜小姐似乎没想到一向倍受瞩目的自己,居然在季如祯三言两语的挑拨下成了众人眼中的公敌,面子被狠踩的她,情绪顿时变得十分激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