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心尖一暖,忍不住将软软嫩嫩的儿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到底是她一手养大的宝贝儿子,即使有了别人的疼爱,仍旧把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想法过于幼稚可笑,但还是被儿子口中那一声声的想念融化了满满的一颗心。
得知儿子在这里被照顾得妥妥贴贴,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和好转,积压在她胸口多年的那块沉重的大石,总算在无形之中被挪走了几分褴。
两“父子”数日不见,如今总算得以重逢,难免要腻在一块说几句悄悄话。
很快到了晌午,身为凌云小筑的主人,为免怠慢了“贵客”,赖神风吩咐府里的厨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膳,季如祯也没跟他客气,有得吃她干嘛不吃。
小孩子胃小,没吃几口,季凌溪便在他“爹”的投喂之下撑得肚满肠肥,趁着午时阳光正好,吃饱喝足的小孩,乖巧的偎在他爹身边,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抬眼,见坐在对面的赖神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季如祯扯唇一笑,“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我,左右今天我也没事,有什么问题,你想问就问吧。”
被一语揭穿心事的赖神风脸不红、气不喘道:“和三年前相比,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哦?”季如祯挑眉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像从前那么热情开朗、风趣直率?”
赖神风白了她一眼,“我是觉得你还像从前那么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儿!”
季如祯也不生气,笑着回问,“我怎么就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儿了?鲎”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儿子的小屁股上轻轻拍着帮他助眠,右手端着一只茶碗,优雅而缓慢的轻啜着碗中的茶水。
赖神风看了眼偎在她身边的季凌溪,语带斥责道:“三年前以极度高调的方式玩了一招金蝉脱壳,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伤心难过?皇上和阿朝的反应咱们暂且可以放下不提,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肚子里怀上了当今天子的龙脉,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来到京城寻求帮助?你究竟明不明白,胎里带毒,对孩子的影响到底有多么的巨大。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你再晚出现一年半载,就算华佗重生,扁鹊在世,恐怕对他的病情也无能为力。”
季如祯颇为受教地点了点头,“没能在第一时间带着儿子进京求助,确实是我这个当爹……嗯,当娘的没考虑周道。虽然这件事现在解释起来有些为之过晚,但溪儿刚出生那会儿,我并不知道他的病情竟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而且我当时的立场和选择你应该并不陌生,这世上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对那个位置生出觊觎心,我就是这个例外里的其中之一。”
赖神风哼了一声:“既然你的立场从一开始就这么坚定,为何事隔三年,你还肯自投罗网,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跳进这个陷阱?凌溪的病情虽说有些复杂,但只要对症下药,就算没有我,天底下还有其它医术高明的大夫,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想办法将他治愈。至于药引,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就算不主动露面,让当今皇上流点血,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难事……”
季如祯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告诉皇上,他在你眼中已经废柴到被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几滴血都浑然不知的地步,你猜他会怎么想?”
“哼!你不用急着落井下石,皇上是不会相信你的挑拨离间的。”
“神风,你说我奸诈狡猾一如当年,你又何尝不是如当年那般嘴毒舌贱讨人厌!”
赖神风被她那句嘴毒舌贱讨人厌差点气了个倒仰,“三年前我帮你救弟弟,三年后我帮你救儿子,面对你弟弟和儿子的救命恩人,你就用这种态度来回报?”
季如祯似笑非笑,“说起弟弟,神风,你是不是刚好忘了,包子只是我名义上的弟弟,真正跟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可是当今万岁爷。作为跟包子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义姐来说,当年我为他付出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承受的范围,我都还没有像你们皇族讨恩情,你居然好意思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嘴脸同我唱高调?别以为我不知道,包子现在不仅是你的徒弟,还是跟你有血亲关系的表弟。”
这件事还是她不久之前从皇甫爵口中听说的。
虽然当年在平阳的时候就听两人以表兄表弟相称,但因为那个时候化名为皇甫爵的卓彧身份过于敏感,以至于她对他以及他身边的人一点也不想做多了解。
直到前几日,皇甫爵才将赖神风的真正身份告诉给她。
万没想到,赖神风与当朝国师赖云书居然是亲生兄弟。
作为天圣王朝的老百姓,几乎没人不知道素有神算之称的赖家,在本朝占据着怎样的政治地位。
赖家,是一个拥有久远历史的神秘家族,身为族长,与生俱来便拥有一种知天命,晓未来的本事,每次占卜的结果都是百占百灵,在朝廷诸位大臣以及老百姓心中,具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和煽动力。
正因为赖氏家族拥有这样神奇的本能
,举凡被任命为族长的人,都会被当朝掌权者封为国师,成为皇帝身边不或替代的另一个当权型人物。
据说赖氏家族的现任族长赖云书是赖神风的哥哥,两兄弟的生母卓氏,与已故皇太后,也就是皇甫爵的生母,是真正一奶同胞的亲姐妹。
当年为了避免战争的爆发,卓氏两姐妹以联姻公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