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结两姓之好,慎重庄严,在议婚之初为保两家名声都是暗地里进行,即便有人看破也不会出声,行纳采之礼那一日才会真正昭告天下,更何况温舒两家的亲事,一者温漱流主意下的突兀,二者求亲动作快,三者舒棣不拘俗礼答复更快,四者温漱流特意交待过暂时不得往外宣扬,前后不过三天时间,游昀之竟然就知道了,本来温漱流与游昀之交情极好,听了也不过一笑,只当是祖母不注意露了口风给他,可舒莫辞那一眼明显是责怪他不守信诺,温漱流自然要问个清楚。
游昀之话刚落音就知道不妙,又听温漱流直接问了出来,默默反省了自己的嘴快,才道,“是晗之不知从哪听说你要娶亲了,再一联想你最近的动作,很难猜么?”
小八,反正你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再背个多嘴的黑锅也无妨吧?
温漱流握掌成拳掩唇咳了咳,耳根通红,游枫神色莫测的扫了一眼自家主子,果然,二爷您是醋了吧醋了吧?
曲少微笑道,“怎么没见晗之?”
“他要习武习书,抽不出空来”。
曲少微不是多话的人,打了个圆场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曲少徵还在生气,温漱流还在尴尬,一时竟没人再开口,曲少微在这里最大,深觉调剂气氛乃是自己肩负之重任,又实在不知道该和游昀之说什么,只好对舒莫辞道,“舒妹妹,喝点水?”
舒莫辞点头,“九哥、十三哥也喝一些吧,一会上山肯定口渴”。
曲少徵哼,“温公子与游二爷交情颇佳,既然游二爷在此,温公子又岂会继续与我们一起?”
温漱流笑道,“所谓善始善终,温某虽不才,又岂能半途而废?”
说完也不等曲少徵有时间反驳,向舒莫辞道,“久闻舒妹妹颇善茶艺,不知十三哥能否有幸喝到舒妹妹的手艺?”
舒莫辞不动声色看了看他和曲少徵,“上山进香来的仓促,却是没带茶具之物的,十三哥见谅”。
温漱流一击掌,惊喜道,“原来舒妹妹真的善茶艺!”女神,乃敢不敢再完美一点?
舒莫辞,“……”
这下不但曲少徵,连曲少微都听不下去了,起身道,“我们歇息的也差不多了,这就上山吧,少徵,你与十三郎随游二爷一起,也省得我们女儿家的扰了你们兴致”。
如果不是名满天下,人品又绝对有保证的温十三郎,她一定一脚踹飞这个犯二的登徒子!
曲少微带着舒莫辞一走远,曲少徵就翻脸道,“我镇国将军府高攀不上温家,温公子,就此告辞”。
温漱流忙揖手赔礼,“是温某孟浪——”
曲少徵理都不理,甩手就走,温漱流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轻浮,叫你唐突佳人!
游昀之看的好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枕石不必过于自责”。
温漱流懒懒坐到他身边,叹道,“舒妹妹才十三岁,亲事定下了也得等到两年后”。
“你如今倒是学会小儿女情态了”。
温漱流洒然一笑,“美词美画美景美人,皆人生之幸事也,我如今也解其中一二滋味,你不防也试试”。
“这话要是被舒姑娘听见了,你怕是更见不得佳人一面了”。
温漱流忽地一击掌,“女子十四嫁人的亦有,并不一定要等到及笄的!”
“那你不如明天就娶回家充作童养媳算了”。
温漱流迟疑,“这,恐怕文昌侯府不同意——”
游昀之,“……”
恋爱中的二逼青年伤不起啊!
舒莫辞等动身迟,等到般若寺已快傍晚了,拜会了寺中大师后收拾收拾就睡下,第二天舒莫辞如常一早起床练习梅花篆,听到晨钟声起便领着缨络跟着寺中师父一起做早课,温漱流早遣了人注意舒莫辞这边的动静,听说她一早起床和寺中师父做早课,想着她常伴青灯古佛的话,越发烦恼了几分。
游昀之处理完事务,便邀温漱流一起去用早膳,见他拧眉深思,问道,“枕石是有什么烦恼之事?”
温漱流与游昀之交好,再者他君子坦荡荡,从来都是事无不可向人言,也不瞒他,叹道,“以往我总觉得世间女子难有有才又品性高洁者,如今碰到一个,我又嫌她过于高洁,竟想要青灯古佛一生”。
游昀之一惊,“你是说舒姑娘——”
“她亲口跟我说的,还劝我退亲”。
游昀之拧眉,“她才十三岁,又生的貌美多才,如何会有那番心思,此事必有隐情,凤初,你要仔细查清楚,免得误人误己”。
温漱流闻弦歌而知雅意,不在意一笑,“我问过了,与曲解元无关,曲解元认识舒妹妹在先,又与舒妹妹相厚,真有意,又何必蹉跎至今天?”
“凤初你光风霁月,自然想不到那许多——”
阴私事三字含在嗓间,到底没吐出去,温漱流却听懂了,坦然摇头,“舒妹妹的品性我能信得过”。
游昀之想说曲少徵那件衣服的事,转念又想那件衣服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舒莫辞亲手所缝,倒是不能胡乱开口污了闺阁女子的名声,温漱流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凤初莫非知晓什么,不便说出口?”
游昀之摇头,“婚姻大事,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游昀之说着便换了个话题,两人用完早膳如约去寻方丈大师论道,游昀之有些心不在焉,只他一贯寡言,温漱流并未发觉不妥,自与方丈大师高谈阔论,不觉时已正午,方丈大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