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郅被游昀之逼的躲到这里养伤已经有好几天,说来也巧,他那天不过是运功疗伤完后,觉得无聊就想出去打个猎物解解馋,不想竟看到一个人从上面掉下来,因为那个人穿的多,还穿着件随风飘荡的大氅,下落的速度虽快,却也不算顶快,安郅觉得有趣,就决定欣赏一会天上-下-人的奇景,不想看着看着却发觉不对劲了——
等他意识到那是舒莫辞时,已经有些迟了,他大惊下根本来不及多想,就那么硬生生的伸手去接,虽用巧力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却还是伤上加伤,直直昏迷了三天,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刚开始还只是闭着眼睛装睡,可他重伤之下不一会就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舒莫辞却再也看不下书,一会想着钟竟父母死后自己如何谋划,一会想着钟秀和流苏脸上的伤,一会又想着游晗之回山后不见自己会急成什么样,又想起与温漱流的婚事,真是个心乱如麻心绪纷乱。
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习惯性的探了探安郅额头,不想他竟又起了烧,忙拧了湿布巾敷上安郅额头,又用布巾倒上酒替他擦脸颊、脖颈、手腕、手心等处,让他的烧尽快降下来。
安郅这时已不是前几天伤重昏迷不醒,意识虽昏沉,却也迷迷糊糊感觉到舒莫辞的动作,潜意识也还记得自己刚救了她,这应该是她在照顾自己,本能就去抓她的手,她掌心冰凉的温度让他不自觉抓的更紧了些,想叫她的名字,却又不大记得她叫什么了,只记得她姓舒,只好一声声的呢喃着她的姓氏。
这番形态落到舒莫辞眼里就是,安郅先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自己一时大意竟被他抓住了,想让他放开他却越抓越紧。还一个劲的叫着自己舒舒。
舒莫辞还停留在认为自己是个结过婚生过子快三十岁的“老女人”,这几天照顾安郅虽有些别扭,可安郅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比自己小了近十岁。都跟自己差着个辈分了,又人命关天,也就慢慢忽视了安郅的性别,可现在被他抓着手亲昵的叫着舒舒,舒莫辞还是忍不住羞躁气虚。又挣不过他的力气,气恼下狠狠踹了他一脚,却一点用都没有——
于是,好吧,其实习惯了就好——
第二天一早安郅醒来时,舒莫辞还是如之前,靠在石壁上,一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另一只手——
安郅眨了眨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一贯自豪的眼力。她竟然让他摸她的手?竟然没有剁掉他的爪子?
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安郅同学晕乎了半天才发现舒莫辞嫩白的手腕上竟青紫了一大片,忙放开查看,舒莫辞顿时惊醒过来,见安郅刚刚松开的爪子又伸了过来,立即缩回手,安郅忙道,“让我看看,是不是让什么东西咬了?”
舒莫辞起身,不咸不淡道,“你捏的”。
安郅一愣。慢慢回想起昨夜的片段,看着舒莫辞就有些失神,舒莫辞察觉到他痴痴的目光,脸颊又烫了起来。唔,不是羞的,是气的,冷冷道,“水快没有了,我们要想办法出去找”。
安郅听到这个“我们”。心不自觉一跳,怪异而陌生的感觉让他不自觉捂住了心口,舒莫辞却只当心口又疼了,忙低头问道,“心口又疼了?还是出去找些药吧?”
她垂着头,平日总是敛着的双眼因担忧而微微睁大,安郅这才发现她眼底一片青黑,只是她睫毛长而密,又总是低垂着,他之前一直以为那片青黑是她睫毛投下的阴影,这几天自己人事不知,她一直像昨晚那样照顾自己?
舒莫辞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疼的狠了,惊慌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厚厚的石壁后,游枫紧紧贴着山石的耳朵动了动,惊喜道,“二爷,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应该是个女子!”
“能不能听清是舒姑娘?”
游枫摇头,石壁太厚,而且似乎那说话的人离石壁还有一段距离,刚刚若不是那人提高声音,他根本听不到。
游昀之看向如壁虎般爬在山洞顶的玄六,“这山洞肯定有玄机,再仔细找找看有没有机关”。
这边安郅虽说他没事,舒莫辞却哪里肯信,只是这情形也无法可想,安郅不养好伤,洞口那块巨石拦着,他们根本出不去。
洞中的清水还有半桶,省着点再撑个三天也不是不行,只是,舒莫辞摸了摸脸,到底还是舀了点水漱口净面,又拿出药膏细细往脸上抹。
安郅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痕,对她所谓的“表妹”杀意更盛,嘴上却笑嘻嘻道,“放心吧,这么张漂亮的小脸,毁了老天也看不下去的,就算是毁了,我也不嫌弃”。
舒莫辞连眼风都没动,抹完服侍着安郅吃了东西,自己也吃了两个野果,一点干粮,这里的食物倒是不少,她还在洞口看到一只腌制好的狍子,只是没有火没法吃。
安郅见她吃饱后拿起书,挣扎着要坐起来,舒莫辞以为他有什么事,扶着他靠了起来,安郅喘了口气才道,“我起来转转,你上床来睡一会”。
“不必,我不累”。
舒莫辞说着又要扶安郅躺下,安郅忙摆手,“我躺了这么多天也累,起来走走”。
舒莫辞想着也对,便撑着他坐到床沿边,见他挪动困难,想必弯腰更困难,很自然的拿起地上的靴子替他穿了起来,悦儿出生后她爱如珍宝,事事亲力亲为,这样的事早就做惯了。
安郅没想到她竟会替自己穿鞋,惊喜过后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