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虽无一字具体描绘佳人的美貌,通篇却是对佳人毫无掩饰的赞叹,是近乎膜拜的惊艳,远比“淡眉如秋水”之句来的激情昂扬,短短二十字,字字都是诗者心中燃烧的热情澎湃的爱慕。
前世虽然无数人在舒莫辞耳边念叨温漱流是如何如何的喜爱舒月涵,但舒莫辞却是不大信的,那个如流水,如轻风般的男子,又岂是世俗女子可以拖累的?退一步说,如果他真的喜爱舒月涵,又岂会在新婚不到一年,孩子还未出世时就离开京城,一直到舒莫辞死时,都没有听到他回京的消息?
以前舒月涵她们说什么,她信什么,可重生后想一想漏洞却很多,所以想起“淡眉如秋水”句不会再往舒月涵身上套,同样的,她也不会自恋的认为温漱流笔下的“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说的是自己,只惊讶通篇都和前世一样,怎么这里突然变了。
不过她也就惊讶了一下,毕竟重活一世,变动的不止一点两点,默默记熟后就翻到了下一页。
温漱流也拿着自己的《云深三品》在看,眼角余光却不时瞟向舒莫辞,见她忽地蹙起眉头,心中一喜,果然舒妹妹那么冰雪聪明的人儿一眼就发现了吧?
可不一会他就发现舒莫辞竟只蹙了蹙眉就翻到了下一页,不说喜悦激动,连一点羞涩的表情都没有!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温漱流纠结了,他以前再也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样一个人,只需一个简简单单的表情,甚至是面无表情就能掌控他的喜怒!
游昀之也读过《云深三品》,几乎是第一眼他就断定这首诗写的是舒莫辞,这些年他也算见过不少美人,清纯的、妩媚的、柔美的、端庄的、活泼的……
论容色,没有一个及得上舒莫辞。更别提她身上那股子难以言说的韵味,他不知道当年美名动京城的先文昌侯夫人美成什么模样,但他敢肯定,以舒莫辞的容色气韵。名动京城,甚至大显也不是什么难事,绝对当得起“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一句。
与温漱流相似的,他也在注意舒莫辞看到这首诗的反应。没想到竟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看她那模样,倒似是嫌弃温漱流这首诗作的不好,哪里有半分女儿家见未婚夫如此大胆赞美自己该有的反应?
这个少女总是一次又一次让他摸不透,游昀之蹙了蹙眉,看向恨不得捶胸顿足的温漱流,难道这门亲事有不妥之处?
舒莫辞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白瞎了温漱流安排这么一场比试的苦心,一遍看完后合上书垂眼默默记诵。
拇指粗的计时香烧完后,丫鬟轻轻敲了敲小巧的铜锣,“时辰到”。
平林县主开口道。“你先背”。
这样的死记硬背,隔的时间越久,忘的越多,舒莫辞摇头笑笑,“县主不用谦让,我们猜筹就好”。
平林县主也不多说,温丛薇拿出筹盒,两人各自猜了一支,却是平林县主先。
《云深三品》大约有三千字,一炷香的时间内。记忆力好的人大约能记住三分之二,平林县主从小记性就好,从头背了起来,一直到结句。
温漱流漫不经心听着。在她落下最后一字悠悠开口,“错五字,漏三句”。
众女都羡慕恭喜起来,她们也在看,却自付顶多只能记住一半,想不到平林县主竟能记得那么好。
“舒妹妹。请”。
舒莫辞一字一句背了起来,她音质偏冷,发音清楚舒缓,不急不躁,听在人耳中自然而然就有种优雅矜贵的感觉,整篇背完竟一字未错未漏。
温漱流愣了愣,才缓缓鼓起掌来,赞叹开口,“舒妹妹高才!”
舒莫辞笑了笑,“记得多了自然就记得快了,十三哥过誉”。
游昀之也讶异打量了她一眼,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要记住这篇文章,他自问也能做到,但要做到她这般游刃有余,却很难,想不到闺阁女子中竟也有这般聪慧之人。
倒是孟玄瑢一点都不惊讶,笑着打趣道,“平林,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比下去了,免得再在枕石面前丢脸”。
舒莫辞不动声色看了平林县主一眼,孟玄瑢这话是说平林县主与温漱流颇为熟悉?那为什么她会对温漱流有这么大的敌意?
平林县主也慎重打量了舒莫辞一番,嘴角却还是挂着似讥似嘲的弧度,“那要比过才知道”。
第二局开始,两人都是博文广识,反应又快,竟打成了平局,谁也别想赢谁。
温漱流苦笑着对孟玄瑢道,“这两个小丫头真真不得了,我上去也得认输,其他倒也罢了,只她们说话那个速度,小嘴一张一合的,又快又利索,她们说十个字我只能说五个”。
孟玄瑢深有同感点头,看向舒莫辞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和火热,她从来都是冷淡矜持的模样,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如此神采奕奕咄咄逼人的时候,千面观音千面观音,等他看清了她的千面,定然能画出一幅超越画圣的千面观音!
“女儿如花,这三局不如就以花为题,不限题材,不限韵脚,县主和舒妹妹但管写最拿手的就是”。
丫鬟再次点上记时柱香,比第一局的香要细上一半,在座众人都沉思起来,这样空乏的题目,又不限题材不限韵脚,反而是最难抓手,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写出出彩的很不容易。
女儿如花,曾几何时,那个有着世间最明亮双眼的少年指着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