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五皇子呢?怎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他被侍卫接走了,”游晗之撇嘴,“皇上都不让他出宫,他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
未成年的皇子自然不能轻易出宫,舒莫辞笑笑,游晗之神神秘秘靠近,稍稍拉开衣襟压低声音,“你看,我怕弄丢你给我的荷包,央着奶娘给我编了条丝绦,挂在脖子上了,人再多也弄不丢!”
她送的东西,他自然会宝贝的不得了,舒莫辞很清楚,所以才不多此一举的嘱咐他别弄丢了,可此时见他眼睛晶亮亮的看着自己,一副求表扬求夸赞的可爱模样,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同于平日勉强动动嘴角弧度的笑,笑的眼眸弯弯神采盈盈。
游晗之不知道她笑什么,傻乎乎的跟着笑了起来。和孟玄琬相对无言的温丛薇见了,讶道,“想不到晗之竟同舒妹妹这么要好!”
孟玄琬冷笑,那张狐媚子脸,要讨男人欢心还不容易?
温丛薇不知道孟玄琬在想什么,可她眼中的轻蔑和敌意却太过明显,她不是傻子,要说当时还有些迷糊,后来仔细想想大约也就明白了,只是她性子温和柔顺,孟玄琬又是郡主之尊,她也不便同她争辩,索性走到温漱流身边,“十三哥,我看你和九哥下棋”。
孟玄琬也自然而然跪坐到曲少徵身边,和温丛薇一起看棋,只是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身边,她哪能静得下心来,如果说之前她因为心中渺茫的希望,因为温漱流还没有定亲,勉强能压抑自己的心思,这时候温漱流已经订了亲,连聘礼都送过了,她自己更是数次谋算舒莫辞未果,和温漱流几乎是撕破了脸皮。连带着靖王府和温府的关系也岌岌可危,她心头好似烧着一把火,这把火烤的她心浮气躁,将她心头的丁点希望慢慢烤成了绝望。每一次见到温漱流,她都有种是最后一次见他的焦迫感,如果不是顾忌世人目光,她甚至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温漱流皱眉抬头,见是孟玄琬,神色冷了下来,此时如果是曲少徵或是游昀之,顶多只警告瞪她一眼,温漱流却毫不客气开口道,“郡主在看什么?莫非温某不注意弄脏了脸?”
孟玄琬一惊,忙低下头去,呐呐不能言,舒莫辞回头看了一眼。含着笑的面容也冷了下去,“十三哥,你们什么时候下完,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游晗之积极举手,“不用他,我送你!”
舒莫辞点头,温漱流极快开口道,“是我带你出来的,自然该我送你回府。否则下回老夫人哪敢再让我带她的宝贝孙女出来玩?曲谢元,这棋,下次再下如何?”
“也好,那我就不多送了。各位慢走”。
游晗之咕囔了一句酒酿丸子还没吃到,又忙着端着果盘站了起来,“舒莫辞,我陪你坐马车,你给我剥核桃吃”。
温丛薇难堪的看了看垂着头面色雪白的孟玄琬,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却觊觎着她的哥哥,还闹成这番模样,让她以后在嫂子面前都难开口。
舒莫辞一行离开后,孟玄琬也告辞走了,曲少徵叹了口气,撑着胳膊靠在窗边看着楼下渐渐稀落的人群,“所以我最讨厌曲终人散什么的,温漱流再讨厌,能留下来陪我下完棋也好啊”。
垂头立于门口的安郅走到他身边坐下,“我陪你下”。
曲少徵轻嗤,“你能下过我?”
安郅不语,曲少徵扫了他一眼,“我还是喜欢刚见你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跟游国公府那个瘸子一个讨厌模样”。
安郅冷笑,“我这样,你居功至伟”。
“是啊,我居功至伟,那我这样,谁又居功至伟?七哥,这世上最不能选择的就是出身,如果你能投个好胎,成为温家十三郎,游昀之敢光明正大的盯着你不放么?”
“我接受”。
安郅的话又轻又快又突兀,曲少徵却似早就料到了似的,唇角的笑意层层晕染开来,“我早就和你说过,舒妹妹是文昌侯府嫡长女,就算文昌侯府败落了,百年的底蕴也还在,只要你一天还是你的安当家,甚或是我的贴身小厮,她的目光就一天不会落在你身上,这是名门闺秀最基本的教养,她们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在她们不该停留的地方,包括人——”
星桥灯会的彩头除了那对彩凤和古卷,还有一册珍本,一串璎珞,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温漱流将两只匣子都交给了舒莫辞,舒莫辞要推辞,却被温漱流一句,“好生攒着当嫁妆,”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就失去了推让的机会,抱着两只匣子回了府。
舒老夫人将府中资产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皱着眉头叫来了舒棣,“老大,那天温府送聘礼的阵仗你也见了,我派人收检了好几天才理清楚了,大约在十万银子,想来温府在办聘礼时取的是八万八这个吉利数字,我们府给大丫头办嫁妆,再怎么也不能低于八万八这个数”。
舒棣点头,“我文昌侯府嫁嫡女,压箱底的银子是五千两,莫辞嫁的好,又是嫡长,取一万最好,其余陪嫁之物府中都有定数,老夫人看着规格办就好,其余不足之数,我贴银子添上”。
老夫人叫他来就是这个意思,“我算了一下,除了压箱底的一万银子,其余古玩、首饰、珍本及锦缎衣裳等物加起来大约也有一万银子,我这个做祖母出私房的再给大丫头添上五千银子的头面,其余,就看你们大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