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十四爷是你的造化,温府赏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是,当初游国公府应也有赏赐,一并留下”。

周丛大惊,“这怎么行?姑娘大恩,周某终生铭记,再不敢如此欺主”。“说起这个,当初你虽是签了身契,但我却从不敢将你看做奴才,且看时机得当,我便将身契还于你,你如今于游国公府、温府都有恩,子孙自有好前途”。

周丛张了张嘴,惭愧开口,“姑娘恕罪,这个心思周某确实起过,周某不才,所幸家中长孙、次孙都颇有灵性,如今家中日子宽裕了,便想给他们谋个好前程,别的周某也不多说,只一辈子记着姑娘大恩,游国公府和温府的赏赐,周某再也不敢私吞的!”

周丛说着跪了下去,快速的磕了三个头,舒莫辞忙示意缨络扶他起身,“周掌柜这是做什么?”

“姑娘大恩,周某无以为报,请姑娘受周某三叩!”

舒莫辞沉默半晌,幽幽开口,“不,你已经千百倍的报回来了,”提前治好了游昀之,解了她心中愧疚,救回温十四郎,助她在婆家立稳脚跟,她还要他怎么报恩?

周丛还要再说,舒莫辞挥挥手,“不必再说,我心里清楚就好,如今你名声渐显,想来千金堂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人手恐怕还得再多招一些,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只是一点,无论如何,心怀叵测人品恶劣之人万不收进来”。

周丛凛然应下,又道,“之前周某离京,招了两个坐堂大夫,又将大掌柜之职暂时交付崔秀才,只如今崔秀才中了榜,账房空了下来,还请姑娘委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

周丛说的崔秀才就是三年前曾受过舒莫辞五十两银子之恩的崔明生,后来周丛见他度日艰难。便禀了舒莫辞让他做了千金堂的账房,这个活计轻省工钱高,又空闲,不影响他温书。崔明生千恩万谢的接了下来,一直做了三年,只今年科举,他中了二甲第七十四名,自然不会再留下来。

铺子中最重要的就是大掌柜和账房之职。一般都是主家非常信任、又彼此不熟的人,如今崔明生离开,周丛自然要请舒莫辞再派遣信得过的人来。

舒莫辞不在意道,“这些事不必回我,你自去寻信得过的人就是,”她这个千金堂从头到尾为的也不过是一个神医周丛而已。

虽然预料到大多会是这种情形,周丛还是激动的眼眶发热,“多谢姑娘信任,周某必定不会辜负姑娘信任!”

舒莫辞状似不在意问道,“十四爷病愈。又得了宛阳郡主那般尊贵的人为妻,真是造化,之前受的苦也算是有所终,只说来也奇怪,靖王府与温府结亲,京城绝大多数人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丛没想到那么多,坦然道,“这个周某倒是知晓一些,当初十四爷病笃,根本无法下山。半年后,病情有了起色,就下了山,不想竟碰到去江陵访亲的宛阳郡主。一次偶然碰到后就渐渐熟悉起来”。

当初宛阳郡主与容小郡王的亲事出了变故,容王府退亲,宛阳郡主便借访亲之名离开京城,这舒莫辞也是知道的,想来是容王府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宛阳郡主不妥当,退了亲事。靖王府理亏不敢声张,索性将宛阳郡主送出京城避风头,而宛阳郡主则别有心思的选了温氏祖籍江陵,偶然碰到了与温漱流一模一样的温十四郎自然会竭力结交。

“原来如此,只宛阳郡主一国郡主,怎会那般匆忙成亲,竟都等不及回京?莫不是当初十四爷病情反复,需要冲喜?”

“姑娘怎会想到冲喜之说?宛阳郡主身份尊贵,就算是温府的公子,也不敢叫郡主娘娘嫁去冲喜,”周丛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会,终是开口道,“温府遣了个远房守寡的姑奶奶照顾十四爷,照应别院中的事务,周某虽借住温府别院,闲暇时却不会四处走动,只从丫鬟碎语中偶然听说过宛阳郡主经常去别院拜访那位姑奶奶,大约两个月前十四爷与宛阳郡主大婚,周某也曾去讨过一杯喜酒,靖王爷与靖王世子根本没有到场,只靖王妃去了江陵,倒是温府,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连京城温府也去了好几个人”。

周丛是一年半前去的江都,半年后温十四郎才下了山,也就是说宛阳郡主和温十四郎结识前后也不过一年时间,而在两个月前他们就成亲了,也就是说他们结识十个月后就成亲了,他们也不会一见面就谈论亲事,时间上算一算,他们从议亲到成亲最多也只有半年时间,甚至更短,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赶?小门小户的,结亲也不会这么急,更遑论一国郡主。

周丛见舒莫辞凝眉苦思,知道这件事多半十分紧要,否则以舒莫辞的性子绝不会多嘴问半句,更不会这般形态,他从不在人后多道是非,更何况当事之人一是皇家郡主,一是首辅爱孙?就是刚刚舒莫辞问起,他的措辞也十分委婉含蓄,只见舒莫辞苦恼,挣扎了半晌后还是开口道,“请姑娘退左右”。

舒莫辞诧异看了看他,沉默挥了挥手,红缨等人行礼退了出去,周丛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口,舒莫辞也不急,端起茶杯不紧不慢打起茶末,“周掌柜有何顾忌?”

周丛咬咬牙,“周某倒不是有顾忌,只是心中猜想无法确定,不敢红口白牙坏人名声”。

“那不如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周丛又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口,索性坐下来提起笔匆匆写了一行字,丢下笔飞也似跑了。

舒莫辞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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