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一夜,曲少徵竟是一整夜都没回来,他们还在新婚,曲少徵身边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侍婢通房,除了平林县主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一直歇在主院,这样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平林县主心下难受,又慌张,忙遣人去看曲少徵在做什么,不想曲少徵竟一早就出了府,不知往哪里去了,平林县主真的慌了,只当是自己昨晚惹恼了他,他到现在还没消气,她左思右想,连早膳也吃不下,越想越心慌,她与曲少徵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曲少徵又温柔体贴,她尝遍了两人柔情蜜意的甘美,一想到曲少徵可能会因自己一个无心之失厌弃自己,简直如坐针毡,又是后悔又是难过又是委屈。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不想曲少徵竟还没回来,平林县主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曲少微的院子,到了才想起曲少微不知被镇国将军派去做什么了,根本不在府中。

平林县主想起前天晚上曲少徵阴冷无情的面容,想起自己一国县主派出去的人竟丝毫摸不到曲少徵的行踪,心中就是一凉,她的夫君,她却似丝毫不了解,比如此时,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平林县主在曲少微的院子前呆呆站了半晌,开口,“去寻些药材来,去文昌侯府”。

她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自己无心的过失,那她就做一些他会喜欢的事,而且,此刻,她也只有文昌侯府可去。

平林县主不是给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又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舒莫辞看她神色不对,只稍加试探,平林县主便将这两天的委屈倒豆子般倒了出来,越说越委屈,最后竟是忍不住伏在舒莫辞怀中大声哽咽起来。

舒莫辞虽说几乎可以确定般若寺孟玄琢算计她一事。曲少徵绝对掺了一脚,但到底多年的情谊在,当初曲少徵对她的维护也不是假的,再加上刚刚得知曲少徵竟是她嫡亲的表哥。虽说也如安宥般怀疑这次卢昌包围文昌侯府的事,曲少徵也有一份,到底还有一份不真实感,可经平林县主这么一说就几乎是肯定了,否则安宥不会无缘无故去找曲少徵。

而平林县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打扰了曲少徵想事情。他还能想什么事情,想的自然就是那天围府之事了!

再一看平林县主哭的梨花带雨,那天曲少徵温柔小意的陪她去挑首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竟为那么一件小事如此苛待新婚妻子,曲少徵在舒莫辞心中的形象立即变成了翻脸无情一类。

唔,不知道曲状元知道自己只是控制不住脾气发了一顿火就引来这么一场事故,会是什么感想?

平林县主在舒莫辞的柔声安慰下,慢慢止住了哭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一个外人面前说自己夫君的不是,实在不妥。如果曲少徵知道了,只怕——

舒莫辞看出她的心思,劝道,“县主放心,这件事莫辞不会和九哥提起的,如果县主实在不放心,不如我去求七哥打探一番九哥的行踪,也好叫县主安心”。

平林县主对安宥与舒莫辞之事也略有耳闻,也知道舒莫辞一向对安宥的态度是能避则避,她其实挺佩服安宥这样有本事的人。却非常支持舒莫辞冷淡的态度,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但现在她为了自己竟然肯开口求安宥,平林县主瞬间感动,死死攥住舒莫辞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舒莫辞安慰拍拍她的手背,“我让温溪走一趟,不费事的,”如果能趁机查出一些线索就更好了。

安宥见到温溪,听说舒莫辞要请自己帮忙,虽然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却还是热血沸腾,果然英雄救美什么的最是要的滴,他家舒妹妹以前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要帮她,她都不领情,如今竟然主动要请他帮忙,这是质的飞跃啊!

舒莫辞第一次请安宥帮忙,又是这样一件小事,安宥自然办的又快又准,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温溪就回来了,曲少徵却是出了京城,寻曲少微去了。

既然曲少徵是去找曲少微了,自然不会出什么意外,平林县主稍稍放了心,又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就出了京,害得自己日夜忧心,又难过起来。

舒莫辞却是对曲少徵去寻曲少微的说法一个字都不信,曲少徵这时候出京为的多半是游昀之所说的威国公身亡之事,而他之前不去,现在去,则多半是从那天围府以及安宥质问之事,猜到了威国公身亡之事可能走漏了消息,这才急急出京,甚至连平林县主都来不及告知。

舒莫辞眉头蹙了起来,借更衣避过平林县主,将自己猜测的情况和温溪说了,让他警示游昀之,这才又上楼去陪平林县主。

那之后,好几天舒莫辞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她毕竟在闺中,又没有正式全面的消息来源,很多事情都打听不到,到第八天,威国公身亡,威国公三子带伤进京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京城哗然。

舒莫辞虽担忧,但一来上辈子温家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二来,正如温漱流所说,温家百年世家,这点小风小浪无中生有的事绝对不能撼动。

她一直如此坚信,以致变故突生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知所措——

两个月后,轰轰烈烈的威国公构陷抚国公通敌卖国一案落下帷幕,威国公三族男丁处死,女眷充为军妓,圣旨下达前夕,威国公夫人率府中大小女眷全部投缳自尽,包括威国公才三岁的重孙女。

而温家则在这场灾难中保全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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