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五皇子已经到山脚了”。
舒莫辞从窗外收回目光,淡淡开口,“走吧”。
缨络脆声应了,她本是沉稳温柔的性子,只喜讯来的太过突然,她实在是忍不住替姑娘高兴!
一年前,十三爷突然退亲之后,圣上就下了圣旨命姑娘在莲花观替太后娘娘祈福一年,如今一年刚满,圣上的圣旨就下了,说姑娘祈福有功,特封姑娘为含丹郡主,赐国姓孟,并命五皇子亲来迎接姑娘回京,她不知道含丹在哪,可也知道自家姑娘可是继宛阳郡主、平林县主之后第三个京中有封地的贵女!
缨络想到这恨不得哼上几句小调,连脚步也比平日轻快了几分,她家姑娘如今可是郡主,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家姑娘!
一年不见,孟玄琢已经完全脱去了年幼的婴儿肥,显出少年的英锐来,他的眼睛与舒莫辞生的几乎一模一样,小时候格外讨人喜欢,如今却现出与曲少徵类似的阴柔来,只又比曲少徵多出几分邪气,这样的气质糅合在他脸上便显出一种极为独特而引人神迷的气质来,这种气质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尤为醒目。
这样的气质容貌很容易引人心折,却也容易引人警惕,更何况舒莫辞因一年前的事,对他颇有心结,见他热情越发警惕起来,两人简单寒暄过后,孟玄琢便吩咐起程。
第二天傍晚舒莫辞一行才回了京城,孟玄琢一直将舒莫辞送到文昌侯府门口,见到文昌侯府门口恭敬迎接的众人,满意笑道,“姐姐,如今你身份不同了,不要与他们客气,他们要是惹着你了,你不方便出手,单管与我说。我一定替你出气!”
舒莫辞没有接话,快步朝俯身朝她行礼的舒棣走去,“父亲快请别这般,折杀女儿了!”
舒棣就着她的力道站直身子。木然的双眼中透出几分绝望的疯狂来,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那个男人凭什么!凭什么一纸诏书就让他的女儿随了他的姓氏!
舒莫辞没有注意到舒棣的神色,孟玄琢却看出了几分。脸色瞬时冷了下去,又叮嘱了几句,下令回宫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舒莫辞就起床更衣上妆,辰时正,宣旨大太监准时到了文昌侯府,一刻钟后,文昌侯府所有人,包括卧病在床的老夫人皆都匍匐在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鸾书光赉,彰淑范以扬徽;象服增崇。端内则以持身。载稽令典,用涣恩纶。资尔莫辞,乃朕之义女也。天资清懿,性与贤明。能修《关雎》之德,克奉壶教之礼。宜登显秩,以表令仪。是用封尔为含丹郡主,赐之金册,赐姓孟氏。徽章载茂,永绥后禄。钦哉!”
舒莫辞双目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讥讽。连个舒氏都不提,看来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还真的认定了自己是他的骨血了。
“臣女叩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玉看着少女挺秀的鼻梁和尖巧的下巴,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喜意。柔声道,“含丹郡主大喜了”。
“多谢连督公”。
连玉挥挥手,便有小太监展开手中大红镶黄的礼单高声念道,“为贺朕女之喜归,特赐八宝簇珠白玉钗一对,八宝连珠项链一对。赤金盘螭璎珞圈一对……并各色绫罗绸缎两车,钦此!”
盛帝赏赐的都是女儿家日常穿戴及屋中摆设,笔墨纸砚,及各色珍本书画,林林总总种类齐全,且都是成双成对,想来是费了些心思的。
舒莫辞谢恩,小太监双手将礼单奉到舒莫辞手边,笑道,“郡主大喜,还请郡主遣个管事查收”。
舒莫辞将礼单交给辛妈妈,辛妈妈朝那小太监行了一礼,“公公请随奴婢来”。
舒月浅、舒月渺等听礼单时已听的目瞪口呆脑中空白,此时偷偷瞧一眼屋外捧着赏赐站的密密麻麻的太监宫女,更是大脑发晕,怪不得宣个圣旨要派这多人来,那么多好东西得多少人才能拿得下?!
舒莫辞朝连玉行礼道,“还请督公用些茶水”。
“那连某就在府上讨一杯喜茶,请郡主换了衣裳与连某一起进宫谢恩”。
“是,多谢连督公”。
赏了那么多东西,还劳动连玉亲自来宣旨,看来她这个所谓的郡主分量还真是不轻啊!
大显皇朝郡主朝服用香色,披领及袖俱石青,片金加海龙缘,绣文。前后正龙各一,两肩行龙各一,襟行龙四,披肩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袖相接处行龙二。裾后开,领后垂金黄绦、杂饰惟宜,端庄华贵,将舒莫辞秾丽清傲的面容衬托出三分威严、七分清贵。
苗妈妈看的直抹眼泪,一连声的谢着菩萨保佑,辛妈妈也是连声感慨,底下一众丫鬟各个又是激动又是敬畏,舒莫辞本人反倒是最平淡的那个。
“乳娘别哭了,我入宫后,春晖阁中众人lùn_gōng行赏,就拜托乳娘了,辛妈妈和青筠随我入宫”。
苗妈妈连连点头,“姑娘快些去吧,别让贵人们等”。
辛妈妈扶着舒莫辞起身,笑道,“以后可就要叫郡主娘娘了,老姐姐可别忘了,也叮嘱好下人们别喊错了”。
苗妈妈忙应了,一直将舒莫辞送到春晖阁院口才抹着眼泪往回走,姑娘经了那么多磨难,如今总算是守的云开了!
早在舒莫辞回京之前,盛帝就遣了宫人上莲花观教舒莫辞宫中礼仪,如今进宫倒也不惧,按照礼仪嬷嬷所教一路随着连玉进了慈安殿给太后娘娘及各位娘娘们行礼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