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在山上,舒莫辞的性子越发养出来了,虽身边大事小事不断,却丝毫未影响心性,第二天还是如往常一般时候起身,练了一个时辰字,又念了半个时辰经书,这才吩咐摆膳,用完膳后方命备车去镇国将军府。

平林县主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虽然心痒痒的想去看舒莫辞受封郡主的热闹,但实在是不方便出门,只好给舒莫辞下了个帖子,本以为她至少也得过一段时间才抽得出时间来看自己,不想她竟这么快就来了,惊喜下不顾丫鬟婆子劝阻,亲自到二门来迎接。

舒莫辞乍一见平林县主吓了一跳,脱口问道,“怎么胖成这样?”

平林县主只觉满腔的热血被舒莫辞兜头浇了一盘冷水,不满嚷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胖成这样?我有身子了!有身子了当然会长胖!不然怎么生孩子!”

舒莫辞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唐突了,歉意笑道,“原是我不懂这些,冒昧了”。

平林县主挽住她的胳膊,“你还没嫁人,当然不知道这些,等你也有身子了就知道厉害了!我现在每顿至少抵之前一天的饭量!”

舒莫辞怀悦儿时吃什么吐什么,悦儿出世时,跟只小猫似的一点点大,她自己也瘦的脱了形,听平林县主这般说大是咋舌,如果那时候她也这样能吃,悦儿肯定能长的壮实些——

舒莫辞猛地掐断自己的思绪,笑道,“能吃是福,能吃孩子才长的好,我刚刚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才不放在心上,九哥说女人家要珠圆玉润才好看!”

舒莫辞失笑,两人一路闲话进了平林县主的闺房,舒莫辞将送给孩子的东西拿出来,平林县主又邀她指点自己给孩子做的针线,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间。

用过午膳。平林县主就觉困倦起来,却不肯放舒莫辞走,舒莫辞自己也有午睡的习惯,见她留的紧。便在隔壁的东稍间歇了下来。

睡的迷迷糊糊间恍惚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舒莫辞立时惊醒了,叫了声缨络。

缨络打起罗帐,轻声道,“郡主。九爷回来了,在和县主的嬷嬷说话,郡主是吵醒了?”

舒莫辞又闭上眼睛,“我再睡一会,等九哥走了,你再叫我”。

缨络应了,又放下罗帐,舒莫辞却哪里能睡的着,曲少徵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应是在问孩子的事。这样在能听到男子说话的环境中躺着。实在是又别扭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舒莫辞忍了忍,到底还是吩咐起身梳洗。

隔壁曲少徵已经不在说话了,却没有走,平林县主还没醒,舒莫辞也就不急着出去见礼,拿了册书看了起来。

她的生活一向规律的不能再规律,今天没睡足就被吵醒了,脑子就有些昏沉,心情也无端抑郁烦躁。看了一会就放下了书。

缨络贴身服侍她多年,知道她这是不耐烦了,忙道,“这秋老虎着实厉害。不如奴婢给郡主打扇?”

舒莫辞抿了抿唇,“切几片香瓜来”。

舒莫辞话音刚落就听花墙上“笃笃”的敲击声响起,然后便见一袭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花墙拐角处,优雅熟悉的声音戏谑响起,“正巧我也想吃香瓜了,好丫头。也替我切上几片”。

舒莫辞不动声色吐了口气,起身行礼,“见过九哥”。

“应当是曲某见过郡主娘娘才是,”曲少徵说着双手握扇深深一揖,“郡主娘娘大安”。

“九哥取笑了”。

曲少徵含笑扫了她一眼,“一年未见,舒妹妹跟九哥生疏多了,以后可要多走动才是”。

“九哥取笑了”。

曲少徵无奈摇摇头,坐下拈起一片香瓜放入口中,“真是没良心的小丫头,这个,是七姐姐叮嘱我交给你的”。

舒莫辞接过那柄小巧精致的弯刀,却并不拔开看,问道,“七姐姐如今怎么样了?还在风雪城?”

曲少徵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郁色,“她如今是天高任鸟飞,谁知道她在哪里?”

舒莫辞听着他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对,担忧问道,“七姐姐又去做危险的事了?”

“那个破地方,出去吹风也能吹裂嘴唇,哪里不危险?”

这是说没做什么危险的事了,舒莫辞犹疑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曲少徵伸指敲了敲桌子,“舒妹妹,我今天是特意赶回来,要与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以后,如何打算?”

舒莫辞垂下眼,心中警铃大响,“九哥想说什么?”

“舒妹妹,七哥早就钟情于你,蹉跎至今仍未娶亲,你比我清楚,如今温十三无福,你准备拿七哥怎么办?”

舒莫辞垂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捏了起来,他怎么敢,怎么敢在破坏自己姻缘后,这般假惺惺又堂而皇之的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舒莫辞眼帘低垂,脸上是近乎麻木的漠然,曲少徵看不出她的心思,见她久久不语,忍不住又道,“实不相瞒,这一年来,七哥曾数次上文昌侯府提亲,却被文昌侯爷以各种理由推拒,七哥看重舒妹妹,不愿勉强,我却不得不说,舒妹妹,七哥如何,待你又如何,不必我再说,文昌侯爷想也是对七哥有误解,才会如此——”

舒莫辞忽然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曲少徵的双眼冰冷凌厉,“婚姻大事父母之这般逼问于我,到底何意?难道我在九哥心中就是那般置喙自己亲事的轻浮女子,还是说因我被十三哥退亲,便惹得九哥轻视至此?”

曲少徵没想到她突然发难,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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