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局未下完,缨络便带着《千面观音》回来了,游昀之放下棋子接过,打量了一番玉盒才拿出画卷慢慢打开,在看清观音宝相的一刻露出果然如此的悠远笑容。

舒莫辞看的好奇,微微侧了身子偏头去看,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那观音——”

游昀之将画卷递给她,点头,“是的,与你很相似”。

舒莫辞细细看了半晌,讶然问道,“怎会与我相似?”

舒莫辞因为不感兴趣,上辈子甚至从来没打开过这幅《千面观音》,一直到后来所有的痕迹都被钟氏一把火付之一炬,这辈子虽在俞荨与曲少徵兴师问罪那天匆匆看了几眼,但一来,她那时候年纪还小,五官还未长开,不仔细看,看不出相似来,二来,她当时只关注真假,哪还有精力去看观音的容貌,竟是一直都没发现。

“这个,我还在查,似乎与抚国公府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品现在应该在靖王世子手中”。

“什么?”舒莫辞失声,“怎会在孟世子手里?”

“当初你继母将真品换出给钟竟,钟竟用来打通关系,几经转手就到了靖王世子手中”。

难道说靖王世子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她看,而之后也对她颇为看顾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游某曾欲高价从靖王世子手中购买《千面观音》,奈何靖王世子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不让游某看上一眼”。

舒莫辞睫毛颤了颤,游昀之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低头执起棋子,“郡主,你我还是将棋局下完?”

五皇子、六公主出宫建府的圣旨第二天正式下达,地方还是选的前世的榆钱胡同,林山得知后只觉脑子轰地一声响,一次可以说是碰巧,两次——

无论他心中如何猜测。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春晖阁求见舒莫辞。

虽是意料之中,舒莫辞听了还是颇觉棘手,一来她不能再像当初求曲少徵帮忙,二来她如今身份不同。倒是不好把握,细细想了半晌方道,“宫中来人,就按之前的地价卖出去,其他。尽量不要卖出去,有人要买,你只说店面主家不卖,只出租,对方若实在要买,你再来禀报我,另外,你不必亲自出面,派个可靠眼生的管事,尽量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买下了榆钱胡同的地”。

林山应着出去了。舒莫辞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钱财对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用,无须太过在意,别人发觉不了最好,发觉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如今她满脑子都是落在孟玄瑢手中的那幅《千面观音》,如果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可现在那幅《千面观音》的面容和她像了个九成九,不说被人发觉又是一场风波。就是没人发觉,一个男子这般收藏她的“画像”也是极为不妥的。

可孟玄瑢爱画成痴,又是这般的珍品,他瞒得严严实实。连看都不愿意让人看一眼,可见轻易是绝不会还给自己的,那她该用什么办法将画取回来?

孟玄琬虽因温漱流数次算计自己,甚至让自己两次生死一线,但孟玄瑢却显然与孟玄琬不同,甚至可以说孟玄瑢好几次都伸手帮了自己一把。不说报恩,舒莫辞也不想事情弄的太难看,思来想去也只有“骗”之一途了。

思虑一定,舒莫辞便遣温溪注意孟玄瑢的动静,只等时机一到,在孟玄瑢毫无防备的时候,从他手中骗回《千面观音》。

另一方面,游昀之在得知盛帝圈了榆钱胡同做孟玄瑢和六公主建府的地点时,条件反射的记起了当年正是舒莫辞出手买下了榆钱胡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皮,她同时出手的还有西郊的地。

如今西郊的地已经抬到了天价,舒莫辞从中赚了百来万两银子,还有大把的人说她不贪,否则将价钱再往上翻一倍也是有人买的,如今轮到了榆钱胡同——

舒莫辞刚买下西郊和榆钱胡同的地时,游昀之这个“包打听”就收到了消息,当时他只当是一个没落侯府不受宠的女儿为保全亡母遗产而不得不为之,后来因舒莫辞派人鼓动晗之将他骗到千金堂,让周丛为他诊治腿疾,他才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侯府嫡女。

只还是没将她出手买下两块不会贬值,但基本上也没升值希望的地放在心上,直到西郊的地挖出了温汤,他并不觉得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有那个能耐先于世人发觉西郊地底的温汤,权当她是幸运,可一次是幸运,两次呢?

如果说西郊地底的温汤,舒莫辞还可能会因为机缘偶然发觉,那盛帝决定在榆钱胡同为两位皇子、公主建府则绝对无迹可寻,帝心难测,连他这个皇帝最亲近、信任的另一双眼睛,都猜不到盛帝会选那样一个偏僻、冷清的地方?她又怎么可能猜到?

游昀之发现舒莫辞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当初明明是那么普通甚至懦弱的闺阁女子啊,游昀之百思不得其解,忽而徐徐一笑,唔,果真不愧是他游凤初看上的人啊!

游昀之这一笑不打紧,却吓的伺候一旁游枫差点没将眼珠子瞪出眼眶,二爷,您笑的这般春-风-荡-漾真的没事吧?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游昀之察觉到游枫诧异的目光,面皮顿时一紧,游枫的包子脸条件反射的一抽,严肃起来,“二爷,之前二爷命奴才打探曲九爷手中那么大笔的钱财从何而来,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应是舒姑娘将卖西郊地的钱款全部给,唔,借给了曲九爷”。

虽早有猜测,但听到消息证实,游昀之还是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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