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拧眉,想问他怎么没跟自己说起过,又咽了下去。
“皇上只赐了两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厨房的刘婆子,我恐你对她二人有芥蒂,反倒让皇上不悦,想挑个时机与你说,不想就遇到了今天的事”。
舒莫辞点头,今天的事可说是多亏了那个婆子,但那个婆子问都没问一声就直接杀了舒月涵,却是太过逾越了,她身边可不敢养这样的人,只她是盛帝派来的,那倒是得想个妥帖的法子了。
游昀之看着她认真沉思的侧脸,心里腾腾燃起了火,连刚刚的变故都忘了,轻声道,“时辰还早,我们歇一晌”。
舒莫辞没有听到“我们”二字,只当他是为刚才的事生气,想躺一躺,遂点头道,“我遣人领你去客房歇息”。
“你陪我躺一会,”此刻的他无比想念她温软的身子拥在怀中的感觉。
舒莫辞诧异看向他,默了默,扬声,“辛妈妈”。
辛妈妈应声进来了,舒莫辞起身,辛妈妈会意扶着她往净房去,舒莫辞低声将游昀之的意思说了,辛妈妈也有些诧异,随即道,“公主,爷们都不大懂这些规矩,难免不知晓,老奴会与二爷说清楚”。
大显的规矩,出嫁的女儿携回娘家,是不能与女婿同房的,辛妈妈想了想,又道,“公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刚刚出了那样的事,三姑娘怎么也是公主的妹妹,二爷心里不舒服,公主倒不如顺着二爷的意陪二爷坐坐”。
辛妈妈含蓄的说“陪他坐坐”,舒莫辞听出了言外之意,辛妈妈是宫里的老人,平素最是看重规矩,如今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舒莫辞揉揉额头,辛妈妈说的对,就算她与舒月涵不对盘。舒月涵也总是她嫡亲的妹妹,她总该做些什么安抚住游昀之。
游昀之见她那副神色,又叫走了辛妈妈,心中也明白大约又是什么规矩了。心中正烦躁,不想舒莫辞再回来,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是请他在洛川楼上歇下。
不得不说,这一刻。游昀之很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舒莫辞,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舒莫辞伺候着游昀之宽衣躺下,自己则在床边坐下,柔声道,“二爷睡吧,妾身就在这陪着二爷”。
游昀之突然希望舒月涵这样的事再多来几次,舒莫辞性子虽冷淡,与他相处时却总是温柔顺从的,只那温柔顺从却似只是她的责任。她作为他妻子的责任,今天他终于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真心。
舒莫辞说着伸手掖了掖被角,从小几上的簸箩中拿起针线做了起来,游昀之见她手中的衣料不似是女子之物,心中一动,装作不在意般道,“在做什么?”
舒莫辞倒不觉得扭捏,虽然他们婚期定的急,但是她也曾加班加点给游昀之做了原本该她做的衣鞋,“这是爷的寝衣。吴妈妈说爷不喜欢在寝衣在绣花草,只是太素净终究不好,我便挑着衣角绣几片竹叶,二爷若是穿着不习惯。我再改”。
游昀之摸了摸若秋风中飘舞的竹叶,低声道,“这很好”。
舒莫辞点头,没有太在意,她既嫁给了他,只要他是一个还算称职的夫君。她就会做他称职的妻子。
游昀之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去,转了个弯揽住了舒莫辞的腰,舒莫辞眉头微凝,却没有说什么,反倒动了动身子,让他能更舒服的搂着自己。
游昀之长长的吐了口气,闭上眼睛,不一会竟沉沉睡着了,游昀之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舒莫辞还是如他睡觉前般垂头拈着针飞针走线,玉白纤细的手指跳出了世上最美的舞蹈。
“二爷醒了?”
游昀之嗯了一声,舒莫辞动了动身子,游昀之恋恋不舍收回手,舒莫辞揉了揉腰,极快的绣完最后几针,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去荣安堂用午膳”。
游昀之伸手拿起她放下的寝衣,柔软光滑的布料入手生温,如同他此时的心情,很柔很暖——
用饭时,男客和女客是分开的,舒月渺一直心神不宁,原本最闹腾的人竟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就连粗心的舒月浅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舒莫辞更不用说了,心下暗暗提防,这一大家子,最值得舒月渺算计的也就是她了。
此时舒月渺心中却是如火煎一般,如果是之前,程正则这样的夫君对她来说也算是个好归宿了,可舒莫辞高嫁,如今又封为公主,她自然也水涨船高,哪能看得上程正则这样的小喽啰,可她又根本反抗不了老夫人和舒棣,想来想去只能将主意打在游昀之身上。
在她看来游昀之出身高贵,手握重拳,虽说年纪大了些,生的却极为俊俏,舒莫辞又是她亲姐姐,自然不会亏待她,说不定还能给她个平妻之位,当然这一切只能是在她未定亲之前,如今她定了亲,舒莫辞怎么也不会同意这样的事,那她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如前所说,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是不能和女婿歇在一个房里的,午休时,杨氏肯定会将游昀之安排在外院的客房,而舒莫辞则多半是在自己的洛川楼,舒月渺原本打算利用这个空档下手。
她自认美貌才情与舒莫辞相差无几,又比舒莫辞年轻娇俏,游昀之没有道理会拒绝自己,就差一个时机罢了。她没想到舒月涵竟打着与她一样的主意,大庭广众之下就敢那么大胆,更没想到舒莫辞的人竟那么干净利落的杀了她,老夫人竟吭都没敢吭一声,还帮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