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浣突然出了京城去泰山学院读书,消息传出来,钟氏哭的晕死过去,老夫人气的直捶床,一叠声的骂着钟氏目光短浅害了她的金孙。
舒棠只好好言相劝,心中对钟氏的做法颇不以为然,舒莫辞性子单纯高傲,最是好哄,这些年连邓修奕都从她那哄了不少好东西,她是不知道舒莫辞还有画圣遗作那样的好东西,否则肯定会下手哄,钟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竟然使出了那么下作的招数,关键还没抹干净尾巴,让人给抖了出来,真不是她看不起她,小家子出来的就是小家子气,比她之前的大嫂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春晖阁中舒莫辞得到消息很高兴的和舒月池道,“澄哥儿这回倒是做了件好事,浣哥儿走了,老夫人会更看重你,你也不用特意讨好,只要乖乖读书,常去荣安堂请安就好”。
舒月池嗯了一声,却没有多少欢喜之色,眼睛不时扫过腰间,舒莫辞想了起来,“对了,二婶刚过来就是说澄哥儿抢你玉佩的事,那玉佩被澄哥儿磕坏了,她又送了一对新的来,倒是比原来的成色又好了些,我一会遣人送过来”。
舒月池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是故意的!”
“澄哥儿混惯了,非得压你头上不可,这些小事不必和他多计较,觑准了机会,我定叫他摔个大跟头,从此见了你就绕道”。
舒月池没出声,舒莫辞皱眉,又想起前世他功成名就后对生母袖手旁观的事来,神色不自觉冷了几分,“小八,男儿丈夫当心胸开朗光明磊落,不过是些小事,斤斤计较是失了自己的身份,将《弟子规》抄一遍,明天交给我!”
舒莫辞说完离去,舒月池抬起头露出一双发红的眼圈,怔怔发呆,梅络默默整理好纸张笔墨,在砚台里加了些许温水,不紧不慢磨起墨来,她自幼服侍舒莫辞,墨磨的极好,不一会书房中就散发出淡淡的墨香,舒月池深吸一口气,坐到案几前执起笔……
出了这样的事,舒棠在娘家呆的也不自在,可立即要走更是着了痕迹,第二天一早就遣人到春晖阁叫舒莫辞一起去琅玕阁,因着周丛吩咐了舒月池要多动动,出汗毒才能排的快,舒莫辞也想舒月池多见见世面,免得养成一副小家子性子,央了舒棠带舒月池一起。
舒莫辞看出来的事,舒棠自然也能看出来,知道自家娘亲只怕日后一腔慈爱之心都会落在这从不起眼的舒月池身上,也乐得做个人情,几人带着各自的丫鬟,又带了四个护卫出了府。
邓修奕昨日听了个重大新闻,一心想要多显摆,何况还面对着被蒙在鼓里的苦主以及罪犯的嫡亲女儿,奈何来之前舒棠就严词斥责不准她多说半个字,邓修奕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憋闷的慌,气呼呼的窝在角落里生闷气。
舒莫辞很清楚她的小心思,却只当做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坐的端端正正,舒月池更是挺着小脊背坐姿端正,舒棠看着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她不过三个月没回娘家,想不到这一对最不起眼的侄子侄女竟长进不少。
马车一直到琅玕阁门口才停了下来,三年一度的春闱是大事,贵妇贵女们一般都早早准备好了当天要穿的衣物及佩戴的饰物,舒莫辞等人赶在最后一天,琅玕阁中反倒显得比平日冷清,因着没什么人,舒棠也就没要楼上雅间,只带着女儿和侄子侄女慢慢看着,这琅玕阁是京城最好的首饰铺子,最次的也要二三百两,自然得谨慎些。
舒莫辞看的很仔细,她的那份舒棠自然会给她挑好,她自己却想给舒月池挑几件配饰,娘亲留下的东西虽好,但很少有适合舒月池这个年纪佩戴的。
邓修奕见了漂亮首饰早忘了先前的憋闷,叽叽喳喳的和舒棠、舒月涵讨论着,看中了一只赤金掐丝柳叶发箍,邓修奕年纪小,戴着十分娇憨可喜,舒月涵则挑中了一串碧玺香珠手串。
舒棠又帮舒莫辞挑了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算不上昂贵,做工却十分精致,舒莫辞谢过,又说自己给舒月池挑了几样东西,舒棠微一迟疑,舒莫辞笑道,“姑姑厚爱,给莫辞挑了这么好的东西,这几样东西是莫辞对幼弟的一番心意,姑姑千万莫要争了”。
舒棠看舒莫辞身后伺候的小二手中捧着的盒子中放着一赤金如意发冠,一只青玉簪并几只各色玉佩,成色算不上极好,却都精致灵巧,正是舒月池这个年纪的男童最适宜戴的,舒棠不由暗自点头,她这个侄女也算得是心思细腻了。
付过账后,琅玕阁送了一对银丁香的耳钉,舒棠让舒莫辞收着,舒莫辞打赏了邓修奕的贴身大丫鬟芸儿,芸儿惊喜谢恩,这时迎头进来了一位四十左右的贵妇人,贵妇身后跟着一位白底靛蓝梅花竹叶刺绣领米黄对襟褙子,靛蓝马面裙,戴着幕离的少女,舒棠的脸色尴尬起来,福了福,“原来是文二太太和文姑娘”。
舒莫辞等人跟着行礼,文二太太认得舒棠,在舒莫辞、舒月涵脸上转了一圈,淡淡道,“不用多礼,这两位小姐是哪家的?倒是面生的很”。
舒棠更加尴尬,这位文二太太正是与乌怀信有私情的文五姑娘的母亲,乌家退亲之事传扬开来后,文家匆匆将文五姑娘嫁往江南,文二太太称病不出,连上次靖王妃的赏花宴都没见人影,不想竟在此碰到了——
“这是家侄女”。
舒莫辞又矮身行了半礼,文二太太不依不饶,“不知是邓夫人哪位侄女?”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