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嘴角的笑还未掩去,院中惊呼声又起,却是舒月池竟狠狠将舒月渺撞倒了,舒月渺又怎肯吃这个亏,爬起来就扑向了舒月池,两人厮打起来,舒月渺比舒月池小一岁,却比他高一个头,又泼辣灵活,舒月池处在下风,不过片刻的功夫小脸上就多了几条血痕,舒莫辞大惊,“快拉开!”
一院子奴才如梦初醒,忙去拉开两人,舒月渺也被舒月池踢了好几脚,哪里肯罢休,张牙舞爪的乱抓一气,拉架的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丫鬟,平日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等苦头,竟一一败下阵来,只剩了缨络死死抓住舒月渺双手,流苏死死用手捆住她双脚,任凭她又踹又咬就是不放,舒月池抓住机会又狠狠踹了舒月渺几脚,这才脱身而出,舒莫辞厉喝,“九妹,住手!”
舒月渺因着缨络流苏阻挠吃了不少暗亏,越发挣扎的厉害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舒莫辞脸色越发冷厉,“你们都是死的,制不住九姑娘,全部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如雨扑上去抱住舒月渺的腰,这才总算是将舒月渺制服了,舒月涵仿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快,去请郑大夫!”
不一会林妈妈赶了过来,带几位姑娘少爷去换了衣服,又等郑大夫来包了伤开了药,这才领着去拜见老夫人。
舒莫辞知道老夫人第一个发难对象绝对是自己,进了门就跪下哭道,“求老夫人跟父亲求求情,放母亲出来吧,母亲禁足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九妹妹就敢对姐姐兄长动手,一院子奴才,除了老夫人身边的如雨和莫辞的丫鬟,竟都站在一旁看热闹,莫辞怎么呵斥都不肯上前拉开小八和九妹,老夫人,长此以往,侯府还像什么样子,求老夫人慈悲!”
老夫人一口老血闷在心口,下不去上不来,脸色阴沉的直如暴风雨前最暗沉的时候,冷冷盯着舒莫辞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明知道她根本无力放出钟氏,还口口声声的求着她慈悲,简直是在昨天舒棣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后,又狠狠加了一脚,还踹在了心口!
舒月涵开口,“祖母,九妹性子浮躁,想不到竟做出对兄长姐姐动手的事来,那时候母亲一直约束着,如今母亲禁足,不如将九妹送到春晖阁让大姐姐教养,以前池哥儿唯唯诺诺,被大姐姐教了一个多月就敢维护大姐姐惩治九妹了,可见大姐姐是极会教导弟妹的,还请祖母恩准!”
是了,才一个月,她就能哄的自己乖孙为维护她受伤,果然是个祸害,跟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是个祸害!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将外院的若谷轩收拾出来,池哥儿伤也好了,今天就搬过去,渺姐儿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大丫头作为长姐,不能约束弟妹,即日起在春晖阁闭门抄经,为祖先祈福”。
林妈妈一直给老夫人顺着气,听了忙劝道,“老夫人消消气,哥儿姐儿们都还小,气急了,小人儿们自然是要动手的,大姑娘说起来也是无辜,隔日又要到前院学诗的,这闭门抄经不如就改成每天抄一篇《心经》算了”。
“姑娘家的不思女红厨艺,不思德容工言,整日学什么诗啊书的,像什么样子,跟那先生说以后都不必来了!”
林妈妈不敢再说,老夫人缓了缓语气,“许妈妈因着那日无辜被大姑娘甩了一耳光怀恨在心,指使雅芙逼迫梅络在小八吃食里下毒,借此陷害大姑娘,如今事发已被发卖出去,大夫人因教管奴才不力被侯爷禁足,府中事务暂时交由二太太,大房之事暂时交给紫姨娘照管,你们都乖一些,有什么缺的就去找二太太”。
几个姑娘少爷恭声应下,老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正要他们退下,丫鬟来报钟夫人向氏求见,老夫人瞧了舒月涵一眼,“涵姐儿留下,其他人退下”。
舒莫辞带着舒月池回了春晖阁,吩咐苗妈妈带着丫鬟替舒月池整理东西,吃过午饭就搬到外院去,自己却将舒月池叫到书房,肃容问道,“小八,今天的事你知不知错?”
舒月池低着头,脊背却挺的笔直,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舒莫辞发现舒月池虽沉默寡言,对她这个长姐也算是顺从,脾气却很倔,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上次舒月澄毁了他玉佩的事,他虽乖乖抄了《弟子规》,却到最后也没跟自己认错,而这次——
“你能维护我,我很高兴,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维护我的后果?”舒莫辞的声音越发严厉,“后果就是本来逃不过一顿狠罚的舒月渺只要跪两个时辰,你被送到外院,而我则被祖母猜忌教唆你殴打嫡妹,日后我要去外院看你,或是你进内院给我请安,祖母必定会阻挠,小八,这些就只能换舒月渺挨上你几脚?”
舒月池眼圈泛红,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来,舒莫辞转身走到书桌边不紧不慢磨着墨,直到墨香四溢才放下墨锭,提笔写了四个大字,淡淡开口,“小八,男儿不能没有血性,但更不可意气用事,你去了外院,我不可能再时时刻刻看顾于你,如何为人处世,你自己要想清楚,时时刻刻记住,审时度势四字”。
舒莫辞说着将自己写的字递到他手边,“你不小了,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更要学会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舒月池跪下将双手高高举起,“小八知道了,谢姐姐教诲”。
“起来吧,来人”。
候在门外的流苏清脆应了声,“大姑娘有何吩咐?”
“叫辛妈妈带着人来”。
不一会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