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过了几天,这一日舒棣来教舒莫辞梅花篆时竟带了两本医书孤本,有些莫名道,“温府十三郎忽地命人送了这两本孤本来,我命人送了回去,他竟又送了过来,还加了一份文房四宝,传话说我务必收下,我只得收下又回送了两本孤本,倒是不敢平白担人家的情,我看这上面有不少养生方子,你日后定然用得着,好生收着”。
舒莫辞这才想起七夕与温漱流的约定,她竟然给忘了个干干净净,遂将当日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舒棣默了默,倒也没开口责备,只道,“本来你母亲的遗物是不该外借的,只既然是温府十三郎倒没有大碍,隔两日我命人送过去”。
舒莫辞谢过,舒棣见她神色不自然,走到书桌边坐下,“将你这几日练的字拿来我瞧瞧”。
镇国将军府中,曲少徵亲手端着一碟西瓜进了演武场,对满头大汗的曲少微笑道,“七姐姐歇歇吧,来吃西瓜”。
曲少微收了银枪,拿起一瓣西瓜咔擦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流,曲少徵抽了抽嘴角,看向别处,曲少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没有?”
曲少徵耸肩,“我将长安所的富贵人家叫青花的丫鬟都查了一遍,只有一个年纪差不多,可惜是个黑不溜秋的丑丫头,看来那丫鬟多半用了假名”。
曲少微同情的看着他,“她既然不想被我发现身份,当然用的假名,你连这点都想不到?”
曲少徵用扇子敲敲脑门,“我是先从那天从那条街经过的人家查起,可惜那些人家十二三岁的俊俏丫鬟不少,就没一个符合你说那什么杏眼桃腮貌若西施的”。
曲少微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她杏眼桃腮貌若西施——不对!”
曲少徵紧张的看着她,“你想到什么了?”
曲少微迟疑,“现在想想,那青花也不一定就是个丫鬟,她穿的衣服看着普通,料子却是极好的,又出口成章的——”
曲少徵一击掌,“十二三岁,生了一双杏核眼,又口齿伶俐出口成章的小姐,我还真认识一个”。
曲少微却又摇头,“那姑娘一口一个奴婢说的极其自然,应该不是什么小姐,多半还是哪个富贵人家得宠的大丫鬟”。
曲少徵转了转眼珠,“不管是不是,七姐姐瞧瞧也不妨事,说起来她还是阿荨的表妹,与我们府上也是带着亲的”。
“阿荨的表妹——文昌侯府的大姑娘?”
曲少徵装作没有看到曲少微眼中的复杂之色,笑着点头,“七姐姐见了就知道了,漂亮伶俐,这京城能比得上的绝对不超过十个”。
曲少徵说着将那日游国公府的事活灵活现的说了一遍,只是有的他也不清楚,比如落水之事,他只当她是为了遮掩去守拙院找他和俞荨,末了意犹未尽道,“七姐姐,你不知道我都快好奇死了,要说什么菩萨显灵罚舒三容貌尽毁,我是死也不信的,定然是那丫头捣的鬼,那天不方便问,七姐姐请她过来也好让我仔细问清楚”。
曲少微沉吟半晌,摇头道,“还是算了,如果那青花真的是她,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日后找机会报了恩就是,我如今是非之身,没的给她招惹麻烦”。
“七姐,那件事我们占着理,人家要笑也是笑安阳伯府,现在安阳伯府倒霉了,我们更要扬眉吐气才是!”
占着理又如何,再占着理,她也是和离之妇,那些自命清高的贵女贵妇们本就看不起不通文墨的镇国将军府的姑娘,更何况现在?
曲少微虽性子直爽,到底是女儿家,肖闻益俊秀温雅,当年又是许诺这不纳妾蓄婢求的亲,年少的她也曾对这门婚事抱过无数的幻想,后来这些幻想在肖闻益的冷淡中渐渐磨灭,又在他偏宠妾侍中渐渐变质,曲少微虽不后悔与那样的人决裂,但又怎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闻言还是摇头。
曲少徵转了转眼珠,“七姐姐,这件事要想验证倒也容易,只需给舒妹妹下个帖子,只说七姐姐想跟她请教些花样子,她接了帖子自然知道是我想见她,如果不是她,她定会来镇国将军府赴约,如果是她,她则会想办法拒绝,然后遣人约我在府外见面”。
曲少微有些心动,她本就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知道恩人可能就在眼前,哪有不想弄清楚的,曲少徵见她意动,狗腿拖着她往书房走,“七姐,我替你写请帖”。
请帖火速送到了舒府,不久送请帖的婆子带回来舒莫辞抱病不能赴约的消息,曲少徵问道,“请帖是送的舒府还是春晖阁?”
“是春晖阁,舒大姑娘亲自见的老奴,让老奴向七姑奶奶转达歉意,后来舒大姑娘的大丫鬟送老奴出来时还一连声的道歉说,舒大姑娘苦夏,实在是对不住,有机会定然来给姑奶奶请安”。
曲少微挥手让那婆子下去,朝曲少微挑眉一笑,“七姐姐,怎样?”
“竟真的是她,”曲少微仔细想了一遍当日的情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想那青花倒确实是气质清冷,但她又怎会清楚安阳侯府的事,那两首诗,连我都不知道”。
这其中不对劲之处,曲少徵想的比曲少微更深更远,此时却笑道,“想是偶然听说过也不一定,舒妹妹与七姐姐素昧平生,不惜抛头露面假称奴婢替七姐姐解围,定然是看了我的面子,七姐姐,你该怎么谢我?”
曲少微呸了他一口,“美的你!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倒是舒妹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