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少微不似游枫天赋异禀耳力过人,只是因习武而耳聪目明,并没有听到舒莫辞和周丛的对话,只兴致勃勃的看着对着棋盘愁眉苦脸的曲少徵,她这个堂弟从小就聪慧刁钻,又是出身在镇国将军府这样遍地粗人的府上,越发显得出挑,她倒是从来没见过他被什么人难成了这副模样。

门吱呀一声响了,舒莫辞带着缨络、周氏进来了,,“让七姐姐和九哥等久了,周妈妈,这就是曲七姑奶奶,不必顾忌什么,仔细诊断”。

周氏应了一声,舒莫辞招呼,“九哥,我们去隔壁等着”。

舒莫辞和曲少徵、舒月池在隔壁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缨络才来请他们回去,曲少微除了面色微红倒没什么变化,曲少徵急道,“七姐姐,查出来了没有?能不能治得好?”

曲少微瞪了他一眼,“女儿家的事,你别多问!”

曲少徵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多半是能治好的,放了心,朝着舒莫辞长长一揖,“多谢舒妹妹”。

舒莫辞急忙避开,“九哥要谢也该谢周大夫才是,这样不是折煞我了?”

“周大夫要谢,舒妹妹也要谢,”曲少徵笑吟吟打开折扇,“时辰还早,我们再来一盘?”

晚上,俞菁去上房给母亲请安,不想父亲也在,迟疑了一会方将白天碰到舒莫辞和曲少微姐弟的事情说了,俞大夫人觑着俞博振的脸色,沉吟道,“你做的很好,往后碰到了也是一样,不必刻意生疏,但也不可过于亲密,她叫你表姐你应着,但你不可叫她表妹,叫声舒大姑娘就是”。

俞菁应下,又道,“父亲,我瞧着二哥与舒大姑娘倒似是颇为熟稔,不知二叔知不知道?”

“我会与他说,你刚刚说曲家姐弟也在?”

“是”。

“你们走后,曲家姐弟去哪了?”

俞菁迟疑,“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瞧着应当是和舒大姑娘一起走了”。

俞大夫人立即领悟了丈夫的意思,“少微是非之身,又一向不喜钗环脂粉,怎会突然到琅玕阁挑选首饰?”曲少微是俞家嫡长孙媳的堂姐,俞大夫人对她也算是熟悉。

俞博振沉声,“荨哥儿是不是少徵叫出去的?”

俞菁迟疑点头,“爹,我瞧着舒大姑娘不错,文六姑娘找她的麻烦,被她几句话驳了去,应该是个直爽的性子”。

“乐容的女儿——”俞博振顿了顿,“你姑母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是曲家七姑娘那样的直爽性子,此事你不必声张,以后碰到了只当是个世交便是,看着四丫头一些”。

俞菁恭声应下,俞博振起身,“我出去一趟”。

俞菁疑惑问道,“娘,就算当年是文昌侯府没有照顾好姑母,让姑母早亡,与舒大姑娘却是没关系的,我听二哥说舒大姑娘在文昌侯府的日子很不好过,连姑母的嫁妆都被人骗了去,为何祖父不但不帮舒大姑娘,还不准我们与她相交?”

俞大夫人长叹,“你祖父当年极为疼爱你姑母,只可惜你姑母命薄,如今这般自有道理,我们做晚辈的,听着就是”。

俞菁嗯了一声,又试探问道,“娘,爹是去找祖父了?”

俞大夫人又叹了口气,“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别多费心,早些回去睡吧”。

俞菁只好起身往回走,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游国公府守拙院中,游枫轻手轻脚进了书房,低声开口,“二爷,奴才派在府外的人果然等到了文昌侯府的小厮,说求见二爷”。

游昀之转着轮椅转过身,大开的窗外夕阳如血残坠,“十天——”

游枫知道他说的是距离周丛给他的腿诊断距现在已有十天,忍不住辩解道,“二爷,舒大姑娘闺阁女子行事总是不那么便宜的”。

游昀之瞭了他一眼,“就那一番话就将你收买了?”

游枫不说话了,不一会小厮引着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进了书房,那青年朝游昀之一抱拳,“小人吴风奉文昌侯府大姑娘之命,请二爷帮忙寻找一味药材”。

游枫接过他奉上的竹简奉给游昀之,游昀之展开,上面用柳体楷书写着血玉豆蔻四字,字体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特色,却一看可知出自男子手笔,游昀之合上,“我如何知道这是舒大姑娘托我寻的东西?”

“姑娘说二爷看在八爷的份上当是不吝援手的”。

游昀之点头,“我尽力而为”。

吴风一抱拳,“那就多谢二爷了,二爷若有了消息,还请往分色坊吴掌柜递个信”。

游枫引着吴风退下,游昀之看着手中的竹简陷入沉思,十天的时间已足够他将舒莫辞这个人里里外外查探了个遍,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深闺女子为何会对游国公府的事了如指掌,又为何会对他如此上心?她当日说自己的腿乃是为人所害时的笃定,即便通过游枫的嘴,也毋庸置疑,这件事就是父亲也以为只是意外,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帮自己图谋的又是什么?

半晌,游枫又进了书房,此时夕阳西斜的角度正好让大地最后一丝光辉全部落在沉思的游昀之身上,他沉肃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暖意,游枫不自觉放低声音,“二爷,已经查清楚了,舒大姑娘开的千金堂是分色坊的吴掌柜私下去俞国公府求的情,俞国公府提携了一把,才将千金堂开了起来,只是舒大姑娘却是不知道的,只当是吴掌柜出的力,为此特意将他的孙子,就是刚刚那吴风调进舒月池的院子里当管事”。

“看来俞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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