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阁中舒莫辞得了信知道游昀之应下了,放下心来,前世周丛治好了游昀之的腿,必然也用了血玉豆蔻,既然前世能寻到,这一世自然也能寻到,若能因为她的原因让游昀之的腿早几年复原,也是她对游晗之前世对她情深一片,还因她丧命的一点补偿,这一辈子,仇,她要报,恩,她也会报!
“姑娘,八爷来看姑娘,被紫姨娘拦在花园子里,紫姨娘要八爷回蔷薇园坐坐,八爷不肯,已经聚了好些个下人在看热闹了”。
舒莫辞面色一寒,她是因舒月池冷情心怀芥蒂,可不代表紫姨娘能三番四次的算计他!她这般在大庭广众下闹,置舒月池于何地?
前世舒莫辞对紫姨娘其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父亲的后院有那么一个人,对面碰到她也不认识,重生后舒莫辞只在去蔷薇园看舒月池那一次见过她,她穿着单薄的素色衣裳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一见生怜,而如今她穿着深紫五彩刺绣镶边粉红撒花对襟褙子,粉色罗裙,梳着飞仙髻,簪着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满身的富贵通身的气派,一点不输当家夫人。
舒月池见了舒莫辞眼前一亮,又垂下头叫了声大姐姐,用帕子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哭诉什么的紫姨娘回身行礼,“惊扰大姑娘了,是婢妾的不是,婢妾给大姑娘赔罪!”
舒莫辞冷笑,“来人,去请二婶,我倒是要问问这府上的规矩是什么?什么时候一个奴婢也能拦爷们的路了?”
这样的差事,流苏应的最欢,一溜烟去了,紫姨娘那次拖延不给舒月池上药,本以为舒莫辞不会放过她,不想舒莫辞竟还让她得了管家的差事,上次更是劝说舒月池好生孝敬她,只当舒莫辞顾忌舒月池不敢对她不敬,又到底是闺阁女儿面子嫩,好拿捏,因此越发肆意,不想她竟一上来就要请杨氏过来,连忙跪了下去,“婢妾一时忘情,请大姑娘恕罪”。
舒莫辞也不理她,只招手示意舒月池过来,“小八,二门马上要落锁了,你怎么这时候进内院?”
舒月池抿抿唇,舒莫辞便领着他进了附近的凉亭,示意缨络守在外面,舒月池这才低声道,“我今日从学堂回来,正好碰见父亲下差,父亲和我们那日在白马寺碰到的进士在一起”。
父亲竟还未死心!舒莫辞激动下几乎喊出声来,忙握紧拳头才稳住了情绪,“你在哪碰到他们的?”
“我下学堂那条路上有一家酒馆叫杏花村,我瞧见那进士和父亲进了杏花村”。
舒莫辞咬牙,“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说,我会处理”。
舒月池点头,舒莫辞摸摸他的头发,“紫姨娘的事,你想如何处置?”
“大姐姐看着办就好”。
舒莫辞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瘦高的少年面上是如止水般的漠然,这种漠然她在父亲的脸上经常能见到,她揽镜自照时,多半也是这样的漠然,她与舒月池都随了父亲,除了自己关心的、感兴趣的,其他一切都视而不见,舒莫辞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只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她,只教她知道知道规矩,日后不敢再纠缠你”。
舒月池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是止水般的漠然,“晚了,我先回外院,改日再来给大姐姐请安”。
舒莫辞点头,目送着舒月池离开,便见小草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姑娘,辛妈妈让奴婢跟姑娘说,钟夫人今天去了落霞庵进香,怜惜三姑娘庵中清苦,将三姑娘接到了钟府”。
舒莫辞冷笑,“去叫蘅芜过来”。
蘅芜快步进了亭子,“姑娘有何吩咐?”
“去跟老夫人说钟夫人将三妹妹接到了钟府,明天我想带二妹妹、六妹妹和九妹妹去看三妹妹”。
蘅芜应着去了,舒莫辞低头凝神思索,大约两柱香后杨氏带着丫鬟婆子赶了过来,只见紫姨娘在地上跪着,精致的妆容被汗水泪水冲的一道一道的,也不敢拿帕子去擦,狼狈不堪,杨氏心下微凛,大房辞姐儿的威仪是越来越重,竟就这么罚紫姨娘在这里跪着。
舒莫辞见杨氏来了,不紧不慢出了亭子见礼,杨氏便问出了什么事,舒莫辞简单说了,杨氏为难,“辞姐儿,这事自然是紫姨娘不分尊卑,只是紫姨娘到底是大伯屋里的人,我却是不好插手的”。
“这么件小事难不成还要劳烦老夫人不成?既然二婶不方便管,来人,去请父亲来做公断”。
紫姨娘这才真的恐慌起来,膝行爬到舒莫辞面前,哭求道,“大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姑娘饶命!”
“紫姨娘料准了我姐弟好拿捏,一欺再欺,现今却说什么饶命,我却是没那个本事饶紫姨娘的命,单凭父亲吩咐就是”。
紫姨娘大声悲泣起来,“大姑娘,奴婢只是想让八少爷去蔷薇园让奴婢给他量身,好给八少爷做新衣,大姑娘说的一欺再欺,奴婢实在没有啊,更不敢啊!”
杨氏亦劝道,“辞姐儿,紫姨娘知道错了,又赔了罪,这就算了吧?何必惊动侯爷?”
舒莫辞冷哼,“她知道错了,刚刚就不会有那番说辞,二婶也不必再劝,左右我已经遣人去禀告父亲,父亲若是存心偏袒,我亦无话可说,只领着小八多避着她些就是”。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哪有你和池哥儿避着个奴婢的道理?”
舒莫辞冷哼,杨氏又劝了几句,见她不为所动也就算了,大房那些破事她可没心思多管,不落了人家的话柄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