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时分,靖王妃得到下人禀告说孟玄琬早早从温府回来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午膳、晚膳都没用,忙坐了软轿去看孟玄琬。
靖王妃亲自到了,孟玄琬倒没再使性子,乖乖开了门,靖王妃见她形容憔悴双目红肿,惊怒交加,“琬姐儿,发生什么事了?”
孟玄琬沉默将靖王妃让进屋中,靖王妃挥退伺候的下人,握住孟玄琬冰凉的手,“我的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温府的人欺负你了?”
孟玄琬鼻头一酸,干涩的眼眶泪水再度涌出,哽着嗓子叫了声母妃,靖王妃心疼的拿着帕子去擦她源源不断的眼泪,“别哭,有事跟母妃说,母妃一定替你做主”。
孟玄琬深吸一口气,“母妃,上次替大哥纳侧妃的事怎么就没信了?”
靖王妃没想到她突然扯到这件事上,愣了愣才道,“那几个姑娘中也就钟秀上样些,可惜她的出身,我靖王府是不能纳进门的”。
孟玄琬握紧双手,手背青筋暴出,是的,出身,她靖王府看似风光,竟连一个四品推官的女儿都不敢往府里纳,更何况百年世家如今又权倾朝堂的温府?
“母妃,文昌侯府的大姑娘才貌双全,大哥又喜欢,我瞧着倒是极为适合的”。
靖王妃心念一动,脱口问道,“温府难道瞧中了舒莫辞?”
孟玄琬又是伤心又是难堪,忍不住哽咽出声,又不想示弱,死死捂住嘴,靖王妃见女儿伤心成这副模样,眼圈也红了,“我的儿,丧妇长女不娶,以无教养也,那舒莫辞,就算母妃应了,太后也绝不会允许你大哥纳进府中的,十三郎,终究是要娶妻的”。
孟玄琬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住靖王妃,然被靖王妃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却还是觉得又尴尬又难堪,泪水涌的更急,靖王妃心疼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儿,你听母妃一句,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万,比十三郎好的更是比比皆是,放宽心思,啊?”
是啊,好男儿千千万万,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可都不是他啊,不是他啊!
孟玄琬心口堵的难受,想尖叫想撕碎一切,然而从小受的教养,却让她心底一切的阴暗暴躁都化作热泪滚滚而下。
靖王妃柔声哄着,直到孟玄琬累极睡着才唤人进来抱着孟玄琬到床上躺下,又亲手替她净了脸,这才不放心的回去了,她不知道她刚出门,睡着的孟玄琬就睁开了眼睛,招来贴身丫鬟吩咐了几句,这才放心闭上了眼睛。
孙文茂浪荡数年,如今因一个舒莫辞被安平侯夫人拿捏的死死的,不敢再出去鬼混,乖乖呆在家中温书,可一时又哪里能适应的过来,天天挠心挠肺的想着自己的温香软玉,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舒莫辞惊为天人的容貌聊做安慰。
这天晚上孙文茂一如往日装模作样的拿着本书看着,脑海中却在上演shí_bā_jìn时,便见贴身小厮鬼头鬼脑的钻了进来,压低声音,“爷,有消息说温家看中了舒大姑娘做十三公子的媳妇,爷您可得小心了”。
孙文茂腾地站了起来,要是别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温漱流,他很有自知之明,论家世、容貌、人才、文才,他就没一样比得上人家的,文昌侯府除非了瞎了眼才会不选温漱流选他啊!
孙文茂急的快步跑出屋子,连灯笼都等不及拿,他为了舒莫辞清心寡-欲这么长时间,还弄不到手,他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安平侯夫人已经听孙文静说了温府的事,心中有些举棋不定,孙文静的处理方法很妥当,按理说就算温府起了什么心思,也要斟酌斟酌,但如果是温漱流,事情就复杂了。
温漱流名声在外,最是放诞不羁的,如果他真瞧中了舒莫辞,哪怕就是皇家看中了,他也不一定会放在眼里,温漱流已过及冠之年一直不肯成亲,温首辅夫妻根本不敢逼他,生怕逼急了,他跟他那个父亲学,一走就没了踪影,如今真要松口说娶妻,不说是出身侯府才貌双全的舒莫辞,就算是个寒门女子,温府也会敲锣打鼓的替他迎进门,温家如今根本不需要借姻亲之力巩固地位,更何况是家中最得宠子弟的婚姻大事?
可自家儿子,孙文茂最近的表现,安平侯夫人看在眼里,一心想借舒莫辞再弹压他一段时间,如今贸贸然去提亲,只怕事情定下来孙文茂又故态复萌,到时候她又怎样才能压制住长歪了的儿子?
安平侯夫人举棋不定间,孙文茂一头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娘,娘,您快请人去文昌侯府提亲,再迟就来不及了”。
安平侯夫人神色一冷,随即掩去冷色,浮起几分笑来,“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孙文茂跑的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急道,“我刚刚听到消息说温十三郎中意了舒妹妹,娘,您可不能让温家抢了先”。
安平侯夫人拿着帕子慢慢擦了擦嘴角,“哦?有这种事?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这个不知道,是下人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偶然听说的,娘,今天妹妹不是说舒妹妹也去温府赴宴了吗?消息肯定是真的!”
安平侯夫人嗔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从哪听的闲言碎语,就放在嘴边浑说!污了你舒妹妹的名声,心疼的可不是为娘”。
孙文茂醒悟过来,连连作揖赔礼,可到底不放心,“娘,您还是派人去打听打听吧?舒妹妹生的好,万一温十三郎见色起意可就不妙了”。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