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明大师。”林透向屋里的人打起了招呼。
“林透?”陈仲明有些愕然,北边郡城门和林透分别不到一个元辰,居然又见面了。
“正是我。看来和大师缘分未尽呐。”林透笑着靠近过去。
“来,坐这边吧。”陈仲明指了指旁边的座椅。
林透也不矫情,大方地坐了过去,和陈仲明平起平坐。
杜珂跟着站到了林透的身边。脸上波澜不兴,心中却万浪奔涌。仲明大师陈仲明,她怎么会不认识。虽然临江郡南水书院是仲明大师发迹的地方,可是据传言,仲明大师已经数年没有回过安阳国了。
如今突然重新出现在临江郡,已经让她又疑又惊。更叫她吃惊的是,林透这木头居然跟行踪飘忽、神神秘秘的仲明大师,如此的熟稔!
鲍松从外边跟进来,目睹了陈仲明和林透的交谈,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可没有想到,两个惹不起的贵客居然互相认识。
林透这个少年,在鲍松眼中一下子神秘起来。和通神高手关系匪浅,又与陈仲明这样的人物熟识,这个少年可真是不简单呐。念及此,鲍松笑呵呵地给林透也奉上了茶。
陈仲明早就注意到了跟着林透的姑娘,本来没怎么在意。可当看清姑娘样貌的时候,一口茶没咽住,差点咬掉舌头。
长平杜家的明珠杜珂,他还是认识的。之前在树林里瞥到林透画中的人,还以为是这小子不自量力暗恋杜家六小姐。可如今这情况,啧啧,陈仲明忍不住对林透刮目相看!
“仲明大师,我给你介绍一下。”林透指着杜珂,率先打破沉默。
“不用了。”陈仲明和杜珂异口同声地回绝了林透。
杜珂在林透诧异的目光中,对陈仲明轻轻施礼:“杜珂见过陈大师。”陈仲明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你们认识?”林透明白过来。
“你真是木头,”杜珂轻轻点了一下林透的头,笑道,“在这靠近长平的地方,杜姓和陈姓的,怎么可能不相熟知?”
林透恍然大悟,之前自己就对仲明大师的身份有过猜测,现在倒是被杜珂给证实了。仲明大师,果真是长平陈家的人。
陈仲明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透与杜珂的透着亲密的交流,直看得两人别扭不已,方才开了口:“不知林小兄弟来这金银楼,所为何事?”
“寻找一样东西。”林透毫不避讳地说出的自己的目的,“大师呢?”
“巧了,我也是来寻找一样东西。”陈仲明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什。林透也从身上摸出一物,两人手摊到了一起,同时展开。
光线透过四层的窗照进来,洒在屋子里,落在两人的手上。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反射出夺目的光。
屋里的四个人全部石化了。林透和陈仲明摊开的手上,一人一只,分分明明地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色晶体。
“你……你这是从哪儿得到的?”陈仲明显然有些失态。
“禹秋山脉。”林透也惊呆了,不过想到树林中的石人,勉强做了猜测,面上不动声色,“大师也是的吧?”
陈仲明摇摇头。林透惊大了眼,他想到另一种可能,轻轻试问道:“栖云山脉?”
陈仲明眼中闪出了夺目的光彩,一把拉住了林透:“正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透沉默了。本来自己只是存疑的,陈仲明手中的这个白色晶体,有力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栖云山脉也有和御廉同门的人!
自己在栖云书院时,听说的关于淋石的传闻,估计就是那个人弄出来的。只是,在栖云山脉搞出同等阵仗的人,会是谁呢?
灵植天府位于北洲,受到攻击后,能逃到安阳国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应该是灵植天府受难之前便不在天府的人。林透回想起来,御廉还真提过有一个尊者在外办事,避开了灵植天府的灾祸,难不成是他?
应该是了,一直压在心中的一个谜团解开了一半,林透顿觉轻松不少。
见陈仲明目光还留在自己身上,林透才反应过来,仲明大师的话自己还没回:“我刚刚回忆了一些事情,有些走神。仲明大师勿怪。”
陈仲明不在意地摇摇头,只是脸上急迫并未退去。
“这个东西,我在建陵国上元郡见到过,但当时并未在意。最近修炼于禹秋山脉,再度发现,方才起了兴趣。捡回来,想找金银楼给鉴定鉴定。”林透笑眯眯地解释。不过未和这仲明大师深交,他可不敢和盘托出自己的底,于是编了半真半假的话。
“你在什么地方捡到的?”陈仲明对林透的话没有起疑,追问起来。
“一个破烂的石头人身上。”
“你捡到时,里面可有东西?”
“这里面有东西?我捡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陈仲明闻言,整个人瞬间倾颓了。眼角流出了极大的悲愤与失落,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林透见他的样子,心中突生出一丝悔意。自己虽与仲明大师相识不过半日,却很是投缘。出于谨慎言语上做了保留,哪成想竟似乎断了这个老人的某个希望。
愧怍浮现在林透的脸上。陈仲明见了,以为林透为自己伤心,反而安慰道:“林小兄弟不必难过。自打在栖云山脉见了这个,我便一路沿着山脉往北,穿了不知多少山,也没见到同样的东西。林小兄弟捡到这个估计早被人用了,里面没有东西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