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无言以对。他相信自己对于柴仪的威慑力,大庭广众之下,话都敞亮地说到这个份上,量其也不敢骗自己。
“柴宗主的话,我当然相信。”挤出笑容故作大度的姿态,“只是不知那林透,除了带走大鼎,还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没?”
“没有。”柴仪摇摇头,“昨日我不告诉他地方,并不是舍不得或者心里有鬼,其实我想的是,能不能拖延一点时间,好将长焰鼎转移,来给我们保留最后一分希望。谁知林宗主你们催促不已,林透他又做了让步,我不得不无奈地全盘接受。事情就坏在了这里。”
“我毕竟打从藏了鼎之后,就没有再去探看过,昨夜心中记挂难以放下,便想到去看一看确认一番,谁知就中了奸计。我在藏鼎的山谷入口被人打晕,等我醒来时,大鼎已经不再。”
“你没有见到人?那你怎么确认,就是林透干的。”林武质疑。
“他在暗我在明,鼎被拿走也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要说样子确实没有见到,但是声音还有实力,那是错不了的。更何况,整个赤月山上同时有这么心魄和实力的,也就他了。”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柴仪说得异常流利。
“对了,还有这个。”
柴仪从怀中,掏出一个几乎揉碎的纸团来:“不好意思,我见到的时候过于激动,因此……所幸还能看,不打紧。”
说话的当口,纸团已经被他仔细而轻柔地铺齐整,送到了林武面前。
“相斗得胜,以一敌六。物归真主,不得追搜。如若不然,拳头伺候。”
简单的几个字,质朴中带着霸气,林武见了,心中忍不住一怔。过了许久才缓过来:“这……真的而是林透写的?没有落款也没有署名,说句不好听的,这其中未尝没有蹊跷。”
“蹊跷个鬼啊。”慕霜在一旁,冷笑一声,“林透对于长焰鼎势在必得,整个赤月山没人打得过他,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要是没有得到长焰鼎的话,会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出现?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也就你这脑瓜不灵光的,还会有质疑了。我现在愈发觉得,以前长时间和你这种人合作,才是清尘府日渐消沉的原因。幸好现在醒悟也为时不晚。宋麟,我们走吧,我是一息时间也不想再跟这家伙待下去了。”
“好。”宋麟笑笑,任由慕霜挽着他的手,两人在围观者们或惊讶或艳羡的眼神中,潇洒而去。
到了这个份上,灵宝大会算是彻底完了,全北洲期待的事,以一种闹剧的方式结束,这是观者们所不能满意的。
唯一有意思的,是见到了碧山府宗主林武数次出丑,这在平时可见不到,就是无意见到也要小心被灭口。这回可不一样,那么多的人,众目睽睽之下,林武总不能不顾身份对外人动手。大部分的人,笑了个饱。
灵宝大会没了,他们也没有了可关注的,一边叹息着,一边遗憾离去。剩下来的,是碧山府的手下。
“看,还看什么看!”关键时候一点声援都没有,林武对自己门下的人,是十分的不满,恶狠狠地瞪了瞪不知所措的门人,甩手离开。
门人不敢怠慢,赶忙跟上。裘公权和罗斗像是一眼,结伴离去。
赤月山在短短时间内,由人山人海恢复了原先的沉寂平静。
……
林透这个时候,已经身在赤月山数十里之外。和宋麟碰过头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原因无他,他想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那个诡异神秘的巨汉裴蚩。
不得不说,那真是生平以来遇到的头等可怕的对手。强悍至于斯,心态与常人也就有所不同,游戏人间或者是他最大的乐子。因而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定下十年大战之约。不仅如此,还通过神念交给了自己,一些他口中“基础”的修炼法门。
所谓基础,在林透看来化繁为简、化曲为直,简直是修炼之至道,许多之前对于通神境懵懵懂懂的问题,都在裴蚩的指点中得到解决,要不是赶时间,他真想立即就找个地方闭关,将所有的心得一举参透。在赶往赤月山路上的短短时间,仅仅是参悟了一点点东西,便使得实力大进,否则他也不会在灵宝大会上那般强势,添了柴兴那样的高手,也能几招解决。
要是长焰鼎是他自己的,他肯定愿意拿来换裴蚩的指点。只是此番赤月山之行,是带着御梨等人的期望而来。长焰鼎是灵植天府复兴的寄托,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东西。林透对于鼎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带走,十分自责,这便是他才明知赤月山没有真鼎,也要赶过去参加灵宝大会的原因。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想对六大府实施连横,分而化之,瓦解他们的同盟!
事实上干得不赖,较强的三个宗府,好歹是拉拢了一个。剩下的两个,碧山府和自己有仇,怎么也不可能己方结盟;至于血莲府,本来也在计谋目标内,可惜他们那个神秘的宗主不知怎么了,竟半途而退,实在是叫人费解的同时,不得不小心提防。
从赤月山出来,林透还是没有死心,沿着原路分毫不差地走,想撞上大运再遇一遇裴蚩,不做打赢其的奢想,只求能劝一劝,看能不能将长焰鼎要回来。他实在是不忍见,御梨失落失望的样子。
然而很遗憾,一连几日,行了近六成的路,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别说裴蚩了,就是行人都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