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给我上。让我看看你的战斗实力。”柏璋对着血灵挥了挥手,下达了作为主人的第一个命令。
林透双目骤然收缩,进入了极致的防备状态。裴蚩的实力有多强,他比柏璋更清楚,不久前的那次交手,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全然被压制的绝望。这个血灵照柏璋的说法,即便只有裴蚩一半的实力,那也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只能全力防御着,找机会就逃,不能盲目力敌。
他这边是做足了打算,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等来对面的动静。
抬头看过去,只见血灵在柏璋的命令下,纹丝不动,压根儿就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柏璋气急败坏,当下化神念为棍,直接一棍抽在了血灵的身上。
“不争气的东西,我叫你动手,你没有听见吗?前边那个小子,就是你的目标,下手不要太轻,将他给拿下;但也不要太重咯,别伤害到他的小命。还不快去!”
血灵有了反应,向前迈开了脚,这一步踏出,带着裂地崩山的气势,直震得周围的三个人心肝儿发颤。不过三个人的心情,却是大大的不同。林透恢复了防备的愁苦状态,至于柏璋祖孙二人,则是眉开眼笑。
尤其是柏远,他曾经在林透手上吃过亏,一直记到了今日。最不爽的就是自己实力不够,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差距越拉越大,完全没有了亲手报复的可能。本来寄希望于爷爷能让这小子好好吃一番苦头,没想到此人实力远超想象,居然拼了个平手。好在有这血灵,终于让那傲气的小子,有了“怕”的感觉。柏远很得意,在他看来,林透对血灵的畏惧,就是对他的畏惧,一点儿不影响他心里上极大的满足。
等到将这小子制服,一定要他给自己磕头求饶,以雪以前被打之耻。柏远心里这般想着,口上大声叫着好,同时也对血灵用言语发出了催促。
“蠢东西,还不动作快些,不将这小子打趴,有你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迈出了好几步的血灵,猛然停住了脚步。顿了顿,发现无法做到扭头,将整个身子都转了回去。用空洞的眼眶,对着柏远。
柏远一下子愣住了。他从血灵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以描述为“愤怒”的情绪。这显然是对自己发话的不满,可是……血灵只是精血凝成的而已,没有神念没有意识,从某种程度上说,与一个法宝一件兵刃无异。一件兵刃对着自己发怒?这是何等荒唐可笑的情况!
“这,这……”柏远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爷爷,柏璋。
柏璋此时,瞪眼张嘴,表情比他还要夸张,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更为惊异。
“血灵无神,一切随主,这是化气成兵法诀里面的说法,血莲府这些年来也没有少用,从来都没有出现,血灵会有意识的状况,奇怪,真是奇怪。除非……”
“不好,远儿,快跑!”他终于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爷爷,怎么了?”柏远不明所以。
“我之前交代过你,在血灵真正成型之前,要将自己的血灌输进去,你没有照办?”柏璋喝问。
“我……我观你们战斗有趣,一时失神将这事儿给忘了。”柏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要不是柏璋提起,他是真的将这事儿给完全跑到了脑后。
“而且我看宗门这些人,精血已经足够了,完全犯不着让我再放一次血,凭添疼痛不说,还很麻烦。爷爷……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不是什么大事?”柏璋被自己的孙儿这句话,差点儿气吐血,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你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先前就告诉过你,化气为奴和化气成兵并不完全一样,后者不需要绝对的牵制,但前者需要。想要让血灵完全听从于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精血成为其的一部分,甚至于成为其核心!你以为我让你一直待在脚印里,是给你机会颐指气使耍少爷脾气的吗?你,你……”
说话间,见到柏远嘴角竟仍挂着不甚在乎的笑,他的怒火,蹭一下窜了起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枉我将奴役此血灵的大好机会让给你,为的就是给你这个天赋低修炼懒的少爷,添一份实力保障,以保我柏家香火延续。哪里知道,你做出如此让我失望的事,这种不知悔过的无赖嘴脸,要你不是我的孙儿,我……我……你还不快逃,这血灵正在积累怒气,等到真正将你认出来,可就要对你下手了。”
万千痛恨,毕竟是自己的亲孙,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说更重的话,怒火到最后,都化作了提醒,要他赶紧离开。
“为什么?”柏远自从跟了自己爷爷回北洲,一下子地位天翻地覆,摆灌了少爷的派头,柏璋都劝到这个程度了,还茫然不知,追着问为什么。
柏璋的手掌抬起来,颤动着又放了回去:“这血灵是由血莲府一众人的精血组成,虽然没有意识,但那种强烈的愤恨和排斥,是可以自精神影响到骨血的。你没有照我吩咐去做,这血灵根本就不受我们的控制;尔后又是你的一声指示,激发出血灵从血中带出的恨。秦厉等所有人,都是你下手杀的,这份怨念足以冲破生死物质阻隔,即使人不在了,精血组成的血灵,也要第一个找你报仇。再补躲起来了,就没人保得住你啦。”
柏远终于明白了一切,同时也慌了神:“要是被他捉到,会……会怎样……”
柏璋没有说话,而是扫了一眼